而且女兒已經將葉家得罪的狠了,怎好再留下?莫要小命兒給摺進去了。
眾人一聽她的這番話,都是呆住。
黃大石瞪大了眼睛,“什……、什麼?是蟬丫去求……”到底不敢說她的名字,結巴了半晌,“這……,這怎麼可能?!”
葉東海更是顧不得疼痛爬了起來,看著李媽媽,心裡驚濤駭浪一般,顫聲問道:“你是說,當初是蟬丫親自去求了她,傷了她的心,所以才……”他直直的盯著黃蟬,“你母親說的可是真的?”
黃蟬只覺得所有的人目光都掃了過來,偏了頭不言語。
“我問你話呢。”葉東海抓住她的肩膀,讓她回頭,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冷厲絕情,一字一頓,“回答我,一個字都不許錯!”
大庭廣眾之下,母親說出自己求人嫁娶之事,羞也羞死了,更不用說,還被葉東海口口聲聲質問,黃蟬捧了臉,大聲哭道:“是我求的,那又怎樣?皇上的意思,難道你們誰還敢反對不成?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葉東海額頭上青筋直跳,恨聲道:“若你不求,皇上又怎麼會生出這個意思?”
的確……,自己不能拿著葉家上下的命去陪葬。
但是自己或者遠離京城,或者娶一個陌生女子,而不是……,先由著黃蟬去傷她的心,然後再日日夜夜看著黃蟬,不斷的想起她,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二爺……”李媽媽見他面色嚇人,上前護著女兒,懇求道:“蟬丫年紀輕、不懂事,一時糊塗辦了傻事,你、你別怪她……”
“怪她?”葉東海一點點鬆手,滄然一笑,“事已至此,怪她還有何用?又能改變什麼?”他嘆氣,“罷了,看在她的份上,看在你們一直在葉家操持的份上,我也不像再追究什麼了。”
黃蟬還在怔怔的,李媽媽慌忙謝道:“多謝二爺,多謝二爺。”
葉東海別開目光,不去看她們母女兩個,冷冷道:“和離吧。”聲音是斬釘截鐵無可商議,“不然,我就寫一封休書。”
他轉身,一個字也不想再多說了。
黃蟬伏在母親身上大哭不已,李媽媽又悔又恨又心疼,也跟著哭,黃大石呆呆的愣在當場,連手上的傷也忘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段九趕緊追了進去,等著葉東海靜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不管當初是黃蟬去求來的姻緣,還是她的意思,到如今……,你們都是一樣無法回頭的了。”
葉東海感受著臉上、身上的疼痛,感受心裡的疼痛,悽然一笑,“是啊,再去計較這些有何意義?”她連孩子都已經替皇帝生下,早就面目全非,自己若是再去糾纏追問過往,不但沒有用處,還會為彼此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一別兩寬,往後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吧。
那個看盡山川湖泊、大好風光,帶著兒女一起遊歷萬里的念頭,從前就有過,只是那時候總是放不下,捨不得,也不願意離開。
現在一切都已知曉,一切塵埃落定,反倒無牽無掛想得開了。
自己走得遠遠的,或許心裡就不再有牽絆和怨憤,不光對兒女們好,也消弭了皇帝心中的芥蒂,對她……,想來一樣會更好的。
偏生這世上的事,都是人生不如意十之□。
葉東海如果能夠再一點這樣想,早一點離開京城,便不會讓皇帝耿耿於懷,也就不會引出後面的那一場天大誤會,以至山崩地裂一般的傷心。
不過才安生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頭進來傳話,“二爺……,宮裡來人,說是有話單獨與二爺說。”
宮裡來人 ?'…'單獨說?葉東海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但也不能不見,收拾好情緒,出去見到了那傳旨的宮人。
“皇上有旨,明兒下午來人,接貴府三小姐和大少爺去護國長公主府一趟。”
葉東海先是一怔,繼而想起明天是女兒七七的生辰,……想來,是她惦記著一雙兒女想見面吧。
原本就沉得好似一潭池水的心情,更加低沉了幾分。
她這樣,只怕皇帝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的。若不然……,直接叫長公主府的人來傳話便是,何須皇帝下旨?所以說,還是自己帶著兒女離得遠遠的好。
只是心裡也明白,為人母者,怎麼可能抹殺得掉對兒女的思念?
可憐她……
葉東海正在滿腔感慨,又聽那宮人接著說道:“皇上還有一道旨意,請安順侯即刻出門走一趟。”
“現在?”葉東海驚異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