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關一點沒動,目不轉睛盯著她拿出的大號拖鞋。
“你不進來?”
顧溪墨這才脫鞋並沒有穿鞋直接走進客廳,目光略微一掃,目光停在米色的窗簾上。走過去坐著沙發上,面無表情。
驚羽把開水遞過去,臉上表情自然:“你想談什麼?”
“這裡不錯!”顧溪墨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風馬不相及稱讚道。
驚羽點點頭:“確實!風景空氣都不錯!”
這句話說完,驚羽還以為他有事說,進來半天除了最初開口,便開始沉默,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客廳一片沉默。
過了大約十分鐘,顧溪墨終於重新開口:“問你一個問題,能回答我麼?”
“你說!”
“算了,沒事!”顧溪墨突然起身離開,驚羽也沒有留,看著他玄關穿鞋。
離開前,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仍然盯著地上那雙大號的拖鞋沒有移開,面容平靜突然問道:“這是……你給那個男人買的鞋?”
“什麼?”驚羽驚訝聽他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顧溪墨冷眼自嘲一聲,開門離開。
驚羽怔怔看著顧溪墨的背影消失在她面前,臉色透著一些複雜。剛才他站在玄關不動就是想問這個問題?昨晚她並沒有把顧溪墨的表白放在心上,甚至沒多信,如今突然想,或許他真對她有幾分感情,算了,這些事情都已經和他無關了。
車內,顧溪墨撥通這些年來他給自己培養的心腹的電話:“給我查賀驚羽這個女人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深入的查!明早我要看到所有資料!”
“是,顧少!”
蒙家的勢力、辦事能力遠比其他勢力效率快,顧溪墨剛回顧家沒多久,各種資料已經到了他手上。
“顧少,這些是全部的資料!”
“好了,你下去吧!”
“是!”
顧溪墨手按壓在資料上,過了幾分鐘才終於翻開第一頁,最上面一張照片是那個女人小時候的照片,小臉胖嘟嘟咧開嘴笑的非常開心,笑的連門牙都可以看到兩顆,他很難想象小時候這麼活潑的性格到了長大會變得這麼安靜寧靜。他繼續翻頁,之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那個女人小時候的事情,他看的津津有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看著別人的生活瑣事就感覺滿足。
繼續往下掃,從他看到旗函這個名字開始,眉頭緊緊皺起,連帶捏著資料頁面的手指情不自禁捏的泛白。越往後掃,目光越來越沉越冷,一截截指節暴起,冷峻的臉龐掃到毒品這兩個字面色隱隱發白,下面的筆記本,是那個女人戒毒神志不清的獨白:
——我想過喜歡唯獨沒有想過背叛,當他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滾在床上,不屑冷漠看著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心如死灰!
——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比心如死灰更絕望的事情,他欺騙我、誤會我甚至背叛我這對我而言都不算什麼,但我還是沒有想過他能對我下這樣的狠手,他說過讓我生不如死,而今我確實比生不如死還生不如死,我不後悔對那個女人下手,如果時間從來一次,我只後悔沒有連同他一起踩在腳下。
——在那裡已經一個月了,我以為我爸會來找我,但他沒有,我想就是我死在這裡,他也可以選擇忽視,我知道他心裡只有賀解玉那個女兒,可是這時候我能不能乞求他也看到我一會兒?
——已經三個月了,他還是沒有來,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鐵石心腸忽視我,是不是真的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看到我一次,我恨他!更恨自己!
——我以為高傲、自尊是唯一不能不能被踩的,我想高傲抬起頭不屈服,卻發現自己連頭也抬不起,每天反覆的被人注射毒品,想戒毒都成了奢望,直到身體發僵冰涼,有一刻我覺得就這麼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如今高傲、自尊是什麼東西?我終於明白什麼是處在地獄的深淵,墮落算什麼?
——整個天際在旋轉,疼,渾身都疼,我不知道我究竟還有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但我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因為那個人還沒有死!
顧溪墨看到這裡,手指的骨頭彷彿要捏斷一般,冰冷的眼眸驚濤駭浪,從這些蒼白的字眼,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當初的絕望。記憶中那個女人太會忍,他一直以為是性格使然,甚至偶爾以為這個女人性格有些偏逆來順受,但他今天知道了,並不是,她只是習慣了隱忍,高傲、童稚早已全部磨滅,一點不剩,她甚至懷疑自己有發脾氣的權利麼?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說自己給不了他孩子,想當初他是怎麼回答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