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想想昨天晚上算好的晴雨表,伸手拍拍她肩膀說:“那就初三。”
辛六高興地點點頭,她在家裡悶了好些日子,有人帶她出去玩兒,求之不得呢。
“同行的還有誰啊?”
“薛大哥和他妹妹,我弟弟小修,還有馮家小公子。”
“。。。薛大人的妹妹?是哪一個?”
“就是他們家三姑娘,名喚瑾尋,你不認得嗎?”
聞言,辛六臉上露出些異樣,訥訥道:“是她啊。”
“嗯,是她怎麼了?”
“沒、沒什麼。”
餘舒瞧出辛六臉色不對,心中起疑,便不打算讓她糊弄過去,“有話你就直說,瞞著我作甚?你要是這樣,下回我聽到什麼訊息,可不告訴你了啊。”
辛六撅撅嘴巴,溫溫吞吞不想講:“不是什麼好事兒,都過去好久了,再拿出來掰扯也沒意思,說了還不如不說呢。”
餘舒睨她一眼,扭頭就走。
“誒、誒,你別走啊,”辛六趕緊拉扯住她,看餘舒一副“不想說拉倒”的樣子,鬱悶的不行,看看四周,拽著她走進對面的茶樓裡,上二樓找了間雅座,將小二打發走,這才關起門來說亮話:
“當今皇后娘娘膝下無子你應該有所耳聞,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已然下嫁給陶文館大學士的長子秋恆之,如今皇后身邊只得一個十四公主,年僅九歲,你可知原本還有一位嫡親的十公主呢?”
餘舒搖搖頭,她是市井出身,剛剛熬出頭沒多少日子,哪裡清楚皇城裡頭的事情,不過是接觸過幾個貴人罷了,雖有薛睿這個皇親國戚做相好的,他平日卻不同她八卦這些。
“這十公主,三年前就歿了,說是得了傷寒病死的——”辛六往前傾了傾身子,半趴在茶桌上,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可實際上十公主是從觀海樓上摔下來,大冬天的掉進水裡,救上來以後不治而亡。”
餘舒聽到此處,心中隱約有了猜測,遂問道:“該不會是十公主的死,同薛瑾尋有關吧?”
“不單有關,有傳言說,就是薛小姐害的十公主掉進水裡的。”
餘舒一愣,緊接著擰起眉頭,聯想到薛瑾尋這宰相家裡的千金卻是一副怯弱的性情,難道說就是因為這個傳言?
“所以安陵城裡聽說了這件事兒的,都不願意和那位薛小姐有什麼牽扯,薛大公子更是倒黴,白白丟了一個駙馬爺的位子。”
辛六輕飄飄一句感嘆,餘舒聽在耳中,一時沒愣過神,眨了幾下眼睛,才幹巴巴地重複了幾個字:
“駙馬爺?”
“可不是麼,我聽長輩們私話,當年皇上有意將十公主指給薛大公子,就差一道聖旨了,最後關頭,人卻沒了,薛大公子傷心之下,就離了安陵城,一去二三年才折京,真是個痴情種子。。。。。。。”
辛六自顧自地絮絮叨叨說著尾話,全然沒有發現對面的餘舒沉默的有些異常。
從茶樓出來,餘舒和辛六分開,坐上馬車,半道上就叫了停,下了車,讓車伕先回去,她想一個人人在街上走走,這會兒她心煩意亂,回到忘機樓不知拿什麼表情面對薛睿。
辛六告訴她的話,她並不全信,本來那些個捕風捉影的事,有三分真,傳著傳著也讓人說成十分真。
她可以不信,卻不得不疑——
那位十公主是薛瑾尋害死的嗎?
薛睿果真差點做了駙馬嗎?
而他當年離開京城,是因為情殤嗎?
這些疑問,攪的餘舒心神不寧,她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忘機樓,佇足在後院門口,看著掩閉的門扉,邁不開腿。
“你杵在這裡做什麼,是要做門神嗎?”
一聲笑談從身後傳來,餘舒僵硬扭過脖子,只見不遠處,一身官袍的薛睿從軟轎中出來,臂裡夾著雙翅烏紗帽,神色明朗地朝她走過來,真個風度翩翩,儀表堂堂。
餘舒看到他人,腦子裡那些七零八落的想法一下子不翼而飛,就剩下一個酸巴巴的念頭——
她這個相好的男人,說不定心底頭不只她一個女人。
薛睿走到跟前,看到她耷拉著臉,不明所以地抬手摸向她腦袋,好聲問道:“我瞧你怎麼不高興?”
吸了口氣,餘舒把他手撥拉下來,轉身去拍門,“沒有,天兒太熱,我心煩。”
薛睿抬頭看看正午的驕陽,說:“這兩天是悶熱,不知幾時下雨。”
餘舒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