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伺候。
餘舒健談;司徒晴嵐善應兩人同席不至於冷場;這一頓飯卻是無人不滿。
餘舒畢竟是根外酥裡硬的老油條;東扯一句;西拉一句;就將司徒晴嵐在方家的處境;猜測了個大概——
母親亡故;父親不善;就一個外公親厚;另眼相看;卻恰恰讓她這個外姓人在世家處境艱難名義上是世家子弟;品學兼優;實則是生活在一圈紅眼白眼裡面明明是年輕有望的八等易師;方家卻沒幾個人會高看她一眼。
說可憐;也可憐。
餘舒素來看不上眼那些自暴自棄之人;對於司徒晴嵐這種逆境求存的女孩子;便有一分欣賞;生出結交之心;再聊下;也就多了幾句真話。
“最近書苑裡都在傳言是前不久晉升秀元大易師的紀四小姐害了曹小姐的性命;”飯後喝茶時候司徒晴嵐才將心頭好奇之事說出來;看著餘舒神情小心翼翼問道:
“有人說;敬王爺在暄春園夜宴那一晚;紀小姐想將知情人滅口;被抓了個正著——你那天被請赴宴了吧;是否在場聽聞;方便說給我聽一聽?”
司徒晴嵐雖是太史書苑的學生;但到底不是世家嫡親子女;又同劉曇沒什麼關係;所以那一晚沒有被請;後來聽說的話;也是一些流言蜚語;難辨多少真假。
餘舒想想;當天在場的人不少;沒什麼好隱瞞她的;便說道:
“實話告訴你;那姓紀的正是被我逮著的;眼下人在大牢裡;不知死活。”
司徒晴嵐目瞪口呆;半晌才找著自己的聲音:“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餘舒冷笑道:“我與辛世家的六小姐是朋友;那晚宴席上她突然不見蹤影;我擔憂之下;就在園子裡找她;正好看見紀星璇推她下樓;好險才同大理寺的薛大人將人救下。事後辛六兒指認;原是她偷聽了秦世家的小姐與紀星璇說話;親眼看到紀星璇將偽造道子筆跡的字條夾到曹小姐書裡;才誘哄得曹小姐遭人殺害。”
“嚇!”司徒晴嵐吸氣;被這真相嚇的有些臉白;驚聲道:“竟是如此麼;我素日與紀小姐也有幾面交情;真看不出她是這等包藏禍心之人。”
餘舒心道:她卻是見到紀星璇頭一面;就覺得她不是個好貨。
司徒晴嵐看餘舒一臉冷色;聰明的沒有再問什麼;喝過一盞茶;便告辭了。
送走司徒晴嵐;餘舒回到後院樓上;將今日新得的印章舀出來把玩一陣;而後睡了一個囫圇的午覺;到下午醒來;覺得身上發膩;便使人燒熱湯;準備泡一泡。
洗完澡;餘舒覺得爽利了;今日不想看那些死人案子;就換好衣衫小晴打扮成小廝;帶著出了門。
馬街上不單忘機樓一家酒樓;此地商鋪林立;兩道夾賓;越晚越熱鬧。
街中央有一間茶館;裡頭正有說書人抑揚頓挫地講著段子;餘舒找了個好位置;要上一壺香茶一碟瓜子;坐下來聽書。
這時人講書;有三趣;一趣手中物;或扇、或板子、或二胡。二趣大小聲;有時高嗓一吼嚇破膽;有時綿綿一句聽不清。三趣那捧場的;下座三五個;有趣沒趣都要吆喝兩聲。
餘舒坐不久;前一個段子講完後;就換了一位豆衫棗褂子的說書人來;方方國字臉;生的大眾模樣;此人手中一柄大長摺扇;開啟能擋住半個身;搖一搖·風呼啦啦響;剛上桌子;就惹一串笑聲。
“各位請場咯!老葛我今日講新橋段給大傢伙聽;這回說的可不是天上地下的;不是那些個沒影沒邊兒的;在座的都豎起耳朵來;我保管你們聽的盡興——”
餘舒被這開場白吸引;聽四周安靜下來;那方臉的說書人手中大扇子“啪啪”一敲·整起臉色;頓聲道:
“話說;在那寶太一十二年;六月頭;三年一回的大衍試正風行;從南邊遊走進京一名年輕的易客;家姓雲;咱們且喚他雲先生。這雲先生;可是個風流俊俏人;生得一張玉面俊容·那晉國的潘安見了也要羞不如。這雲先生為赴大衍試而來;胸有成竹;且在廄出沒半月;就憑一身才華;惹來不少世家子弟結交;甘願與他稱兄道弟;而也有人眼紅嫉妒;上門尋釁;無一不是被雲先生教訓了一通;自此·名聲更顯;便有人慕名而來——”
說書人開啟扇子;接著道:
“八月間·雲先生住在乾元街上一家酒樓;有一日來了一位嬌客;為何說是嬌客;且聽我講;這嬌客雖是男子打扮;素面單頭;但是體態芊芊;春曉礀容·比女人家都美貌的·可不是嬌客?”
下面一陣鬨笑;就有捧場的道:“那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