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在不動聲色地觀望四周,兩人視線遇到,交換了一個眼神,餘舒朝前面揚了揚下巴,薛睿看到秦月柔,目光一閃,便回頭繼續喝酒。
餘舒目光從坐在劉曇左側的景塵身上一掠而過,移向別處。
內廳裡擺的都是祁陽石嵌的長條桌,上面鋪著花色一致的桌布,露出兩端清透的石色,所有桌子都是分成兩個方向橫放著,留出中間一條過道,客人只坐一面,三兩人成一桌。
餘舒的座位,被安排的靠前,不過好在同秦月柔和辛六隔的不遠,一扭頭就能看到,不知是否劉曇刻意安排,她這一桌只坐了她一個人,沒有同席的。
餘舒打量四周,不意外在這酒宴上看到不少熟悉的人影,比方說對面貴賓席上的幾位世子和郡主,都是她曾經在雙陽會上見過的,還有馮兆苗、齊明修和瑞林這些高官貴胄家的公子哥,以及幾位並不陌生的世家少爺小姐,多是同她一樣今年新入太史書苑的。
此外還有兩席,在坐的人都是劉曇在雙陽會上招入麾下的能人,餘舒不意外發現了文少安,倒是沒見賀蘭愁。
劉曇旁邊,還空著兩席,餘舒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劉曇邀請了寧王等人。
說起來劉曇回京不過數月,比不得劉灝根基深厚,面子也不如,能有今天這樣的排場,多半要歸功於剛剛結束不久的雙陽會,使他一舉封王,又得了夏江家這門婚事。
餘舒幾天前就給夏江別館去信,知道夏江敏今日不會露面,為了避嫌,就連夏江鶴郎都沒有來。
餘舒坐的靠前,自然被不少人看見,有人上前向女運算元敬酒,她來者不拒,不過輕抿一口,笑稱今日喉嚨不爽,不能多喝,也沒人與她計較。
應付了幾個人,餘舒卻不望盯著秦月柔的方向,只怕她一個走神,人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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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曇與身邊人先喝過一巡,餘光掃到旁邊的空席,面色如常地站起身。
眾人見到劉曇起身,紛紛停下言語,很快就安靜,只聽他朗聲說話:“本王今日的賀宴,一謝父皇恩典,得我受命,二要謝我那些皇兄弟們,擔待本王這常年居外之人,兄友弟恭,三謝雙陽會上投我門下的諸位,本王自飲三杯,聊表心意!”
沒說多少虛詞,劉曇話畢便仰頭飲盡一杯,身後小太監不慌不忙地給他斟滿,一連三回,他才放下杯子,面掛一絲紅‘潤,意氣風發地笑了笑,抬袖道:“眾位暢飲,無需拘泥。”
在座的無不起身,相敬一杯,賀喜恭維聲此起彼伏,餘舒默默坐了回去,兩手握著杯子,疊在桌面上,抬眼看著斜對面席上,正在與息雯郡主換盞的紀星璇。
她不確定那個會推秦月柔下樓的“兇手”是否已經隱藏在暄春園中,也不能確定,紀星璇今晚是否依然會做那個“幫兇”。
然而不論如何,她今天晚上都要拖她下水,不能再放任她有恃無恐地算計自己。
餘舒眼底閃過一記狠色。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聲,緊接著便有人高嗓子喊道:“寧王爺到——”
所有人將目光轉向門口,須臾,就見一行人衣著光鮮地結伴闊步走進內廳,男男女女,為首的那個蟒袍玉帶,搖著扇柄,正與隨行者談笑風生,頗有喧賓奪主之勢頭。
“哈哈,九弟,為兄有事耽擱來遲了,你不會同我計較吧?”寧王劉灝生的一張正氣大派的臉孔,說話也總是大聲大氣的,擺明了是故意遲到,卻讓人不覺得他此舉有什麼不妥。
劉曇笑著站起身,舉了舉手中杯子:“王兄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過這罰酒,可不能免。”
劉灝尚未開口,他一旁的劉翼便甕聲甕氣道:“罰就罰,誰要免了,我來喝。”
劉翼口氣衝,但安陵城這上流圈子裡誰不知道他脾氣,便也不見怪,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就讓人臉怪了。
只見劉翼抬起臂膀,將跟在身後的一名窈窕女子攏入懷中,大搖大擺走到空席上坐下,扯了那女子入懷,竟拉到腿上去坐,舉止輕慢十分,當眾竟然就嘴對嘴,喂起那女子酒喝。
劉曇封王,正經宴客,他卻這般放浪形骸,不異於在掃劉曇臉面。
眾人面面相覷,頓時冷場,看著劉灝笑而不語,都以為劉曇會翻臉,然而出人意料,劉曇只是瞧了劉翼兩眼,便無視於他,轉而對寧王道:“王兄入座。”
劉灝興味地翹著嘴角,帶人坐下,一樣對劉翼的舉止視若無睹。
旁人都沒有注意,只有餘舒盯著劉翼懷裡那個看不清臉孔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