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對不起,對不起,”夏明明見到餘舒平安無事,再忍不住,伸手就摟住她脖子,嗚嗚哭了起來。
餘舒拍著她的背,礙著有人在場。沒有開口罵她:“好了好了,別哭了。”
見她們抱在一處,薛睿錯愕,好在他為人謹慎,沒急著上前將這兩個不成體統地拉開。低頭盯著那“少年”多看了兩眼,頓時瞭然,心中暗笑:怎麼這安陵城裡頭的小姑娘,最近都時興扮成男孩子麼。
餘舒拉著夏明明問了幾句,在她語無倫次的解釋下,才弄清楚她怎麼會在這裡等她。
原來白天夏明明在春香樓外見到餘舒被官差押走,聽到路人議論,說是他們私下賭易被抓,要有苦頭吃,夏明明心裡害怕,擔心餘舒因她出事,就沒有照餘舒的囑咐回家,而是一個人找去了衙門,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到,還被人攆了出來。
她不知回去該如何對餘小修和景塵解釋,就不敢回家,在這回興街附近躲著,一直到天黑,正好碰上被薛睿送回來的餘舒。
薛睿在旁聽著她們兩個說話,抓住了重點,才道餘舒跑去賭易,是為了幫這位姑娘籌錢,心中不知是氣多還是笑多。
“你、你是怎麼出來的,我聽人說你們都被關進牢裡去了。”夏明明吸著鼻涕問道。
餘舒就指了指薛睿,“遇上個朋友,幫忙說了幾句情,就把我放出來了。”
夏明明不認得薛睿就是白天帶人去春香樓抓人的那位大人,方才她一心恐慌,這會兒才注意到薛睿,見是個錦衣俊貌的公子,不知是誰,竟有能耐把餘舒從牢裡領出來。
餘舒知道餘小修和景塵不見他們會擔心,就不再耽誤,扶起了夏明明,向薛睿道辭,急著回家:
“我家就在前頭,不用送了,今天多謝你,你也趕緊回去吧。”
“等等,”薛睿叫住她,“阿舒,你若急著用錢,我可以先借給你。”
他知道餘舒要強,故而沒有直接開口說給,而是講借的。
餘舒遲疑,雖說她不想再欠薛睿人情,但當務之急,是給夏明明籌到錢入考,總不能為了自己那點面子,就讓她的希望落空,那她今天不是白忙活了。
這麼一想,她剛要應下薛睿,夏明明就先搖著她的手道:“阿樹,不用了。”
餘舒側頭:“怎麼不用了?”
夏明明咬咬嘴唇,緊摟著她的胳膊,小聲道:“我、我不考了。”
今天這麼一遭驚嚇,她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沒臉再叫餘舒替她為難,去同一個陌生男子借錢。
夏明明的心事還是很好猜的,其實她考不考大衍,餘舒真沒那麼在意,之前是她要死要活地要考,她才幫她想辦法,現在她灰心喪氣,還要她給她加油鼓勁兒不成,若是如此,不考也罷。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餘舒對薛睿搖頭,拉著夏明明就往前面巷子裡走。
薛睿這回沒再叫住她,目送她走沒了影,才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回想著在義陽城那數月時日,時而發笑,時而搖頭,他神態輕鬆,心情是回京這些日子從沒有過的好,一直到了馬車停靠的地方,才收斂神色。
“大人,現在上哪兒去。”車伕掀起車簾子。
“蘅蕪館。”
於是馬車駛動,朝著城北繁華深處,笙歌夜起的地方。
***
且說景塵和餘小修二人,等到傍晚不見餘舒和夏明明回來,就開始忐忑,想要出去找人,又怕她們中途回來,只好惴惴不安地在家裡頭等著,可憐金寶從中午餓到晚上,都沒人理它,鬱悶地直撓牆。
兩人就快要坐不住出去找人時,大門響了。
“小修、小修開門,我們回來了!”
餘小修箭步衝到門前,景塵慢一步跟在他後面,拉開大門看到她們人,餘小修心中大石一落,忍不住提起了嗓門:
“怎麼現在才回來?”
景塵雖不能說話,但眼神中的關切之意也很明顯。
“先進去再說,”餘舒先推著餘小修進了院子,讓景塵把門關上,四個人回到屋裡頭,餘小修緊挨著餘舒坐下:
“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餘舒看一眼夏明明,兩個人回來路上並沒有套詞,但今天這事兒說出來肯定會讓他們兩個擔心,餘小修少不了要責怪夏明明。
“都怪我不好,”夏明明沒有等餘舒幫她圓謊,而是低著頭訥訥開了口,把今天發生的事大致上講了一遍。
果然,餘小修聽說餘舒被關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