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飯,她解著圍裙出來,見景塵在院角舀水洗臉,便招呼道:“怎麼起來這麼早?”
景塵擦擦臉上水珠,朝她比劃了幾下,‘我今天和你一起出門。’
“啊?”餘舒一時沒看懂他的意思。
景塵卻不多解釋,洗好臉把水灑到院子裡的小菜地裡,去廚房盛了兩碗稀飯,端到大屋客廳裡,招手示意餘舒快來吃飯。
餘舒出門早,每天做好了飯並不急叫夏明明和餘小修起床,出門前才會喊他們起來,夏明明這幾天經常會在外面待上一整日,餘舒昨天才拿了幾兩銀子給她用做吃午飯。
等早飯後,餘舒進屋去喊了餘小修起床,出來看到推著小攤車在門口等她的景塵,這方明白他起這麼早是想幹嘛。
“你要同我去擺攤?”餘舒一看景塵點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為難,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笑著打趣道:“不行不行,這要在街上坐一天,你身體可吃不消,萬一你暈倒了,我不是要扛你回來。”
聽到這話,景塵啞然失笑,心裡頭隱隱有些不高興,抓過她的手,在上面寫到:
‘我不至如此虛弱。’
寫罷,好像要證明這句話的真假,他抓起卦攤桌沿,輕輕鬆鬆就把笨重的推車抬到了門外的臺階下,扭頭用眼神示意餘舒快出來。
“拿你沒辦法,‘餘舒無奈看他一眼,隱去嘴角的笑,故意道:“好吧,那就一起去,先說好,你要是半晌暈倒了,我就把你丟在街上,一個人回來。”
聽這恐嚇,景塵認真點了點頭,好似在說“好”,餘舒忍俊不禁,關上門,把他擠到一旁,搶過卦攤車子自己推著。
***
兩人到了秋桂坊,還在酒館門外,擺好了卦攤,餘舒把馬紮取出來讓景塵坐下,對他叮囑道:
“景塵,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點東西,待會兒就回來。”
餘舒是打算到那明源賭坊去交保護費,因而留景塵下來照看攤子,反正一天到晚不見幾個客人,不怕她不在的時候有人來算卦,就沒多交待他別的。
景塵聽話地點點頭,目送餘舒走遠,在街角不見了人影,才回過頭,兩手平放在桌上,也不四處亂瞧,就看著前頭石板路面坐等餘舒。
他不看人,卻不代表沒人看他,景塵模樣是生的極好的,眉目清朗,俊逸之表,雖是失憶,然多年修道,不需華衣錦服,既成有一番纖塵氣質,兩眼不佔濁物,就這麼坐在路邊上,很是惹眼,過往行人,少有不回頭顧看,尤其是正值懷春年紀的少女,識得才俊不幾,偶一見了,便管不住眼睛,偷偷也是瞧,駐足也是瞧。
大安民風尚算開化,男女是有大防,然不拘於小節,不至於摩肩擦踵就要砍手砍腳,搭句話就是不守婦道。
於是很快,便有大膽子的姑娘上前到小攤邊上,佯作問卦者。
景塵見人搭話,只能搖頭,看對方不解不走,便取了紙筆寫字,因餘舒先前囑咐過她,不能寫那“古隸”,就仿了前日在書上看到的字型,告訴來人他口不能言,誰知竟惹對方同情,見他字跡端端,更坐下與他攀談,未幾,又有幾人上前,不消一炷香的工夫,小攤子前頭竟聚了三四個人。
景塵未曾應付過這種狀況,不想過多告訴,問什麼都是搖頭,心盼著餘舒趕緊回來。
(修好綱反而有點卡文,親們不急,果子正在調整)
第一百五十章 賭坊聽聞
餘舒在秋桂坊西街找到了明源賭坊,兩層高的樓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氣派,只是招牌掛的比街上其他家要大,三扇門只開了當中一扇,外頭垂著油黃色的皮簾子,明明白白寫著一個“賭”字。
餘舒一進到裡頭,就被迎面撲來的汗酸味燻了下鼻子,大廳裡頭烏煙瘴氣,到處都是說話賭點的喧譁聲,這九月秋天,還有人光著膀子,露出一背膘肉,餘舒很是膩味了一下,忍住掉頭退出去的打算,飛快地在大廳裡搜尋了一圈,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一個正在獨自喝茶,看起來像是管事的男人,避開人群走過去。
臨近了,才看清楚這人臉上臥著一條疤痕,從左額到鼻翼,看上去有些醜陋,但奇怪的是這人面相併不兇蠻,約莫三十上下年紀,很是沉穩的樣子,餘舒腳步頓了頓,上前去搭話:
“請問這位兄臺,在這秋桂坊擺卦攤,交低頭租金要找誰?”
那疤臉男抬頭掃了她一眼,未答,伸手朝別處招了下,很快就有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跑過來,餘舒一見,就認出來是昨天砸了她攤子的那個地痞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