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餘小修果然回了頭,狐疑地看著疼的直跺腳的餘舒。
“疼、疼死我了,快扶我回屋去,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餘舒藉機罵他,不管是真疼還是假疼,嘶嘶地抽著涼氣,一擼袖子遞過去,給他看手臂上頭交錯的幾道淤痕。
天暗了,但院子裡頭還有點光,餘小修被她胳膊上一條條紅印子嚇了一跳,白了臉,手忙腳亂地上前端了她手肘,把她往屋裡攙。
餘舒虛驚一場,真讓他跑紀老太那裡去鬧,沒準倆人會一起被關小黑屋,到時候連個送飯的都沒有,這頓打算是白捱了。
劉嬸不在院子裡,餘小修扶著餘舒在床上坐下了,一扭頭就往外跑。
“幹嘛去!”餘舒一下又從床上蹦起來。
餘小修在門口剎住腳,悶聲道:“你等等,我去問週六叔討些傷藥。”
說完就跑沒了影。
餘舒放了心,知道這小子不會丟下自己上大院去找晦氣,打了個哈欠,便像殭屍一樣伸長了手,仰頭在床上躺下去,不一會兒就睡著,打著呼嚕,連餘小修拿了藥回來,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扳了她的胳膊,給她上藥都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 小賊
餘舒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餘小修已經吃完了早飯準備出門,她是聞到小白菜的清香味才醒了,餓了一夜,一睜眼睛,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揉揉發疼的胃,剛一動,手臂上便傳來絲絲刺痛,抬手一看,兩隻小臂上,不知何時被誰包了幾層紗布。
“嘶——”
餘小修聞聲轉頭,走到她床邊,伸手將她半邊床帳掛在生鏽的鐵鉤上,道:
“飯是熱的,你起來就趕緊吃,別放涼了。傷藥在我衣櫃裡收著,等下讓劉嬸打熱水來給你擦擦再抹一遍,學堂那裡我會幫你請示,鞋子給你洗乾淨放在牆頭上曬了。”
餘舒昨晚飯都沒吃就睡了,這一覺到天亮,腦袋正在發脹,但聽見餘小修一句句交待,不無關切,想到半個月下來這小子總算對自己有了好臉,免不了得意地翹了下嘴角,眯著眼睛道:
“知道了,你去吧,早些回來。”
“嗯,”餘小修轉頭要走,無意間又瞥到她床腳丟的那隻扁盒箱子,想要問,又沒開口問,走到門邊,就聽餘舒喊他:
“對了,小修啊,那個景什麼塘怎麼走?”
紀老太君真缺德,罰她去打掃池塘,也不知是多大點個地方。
“景堂?”餘小修細唸了一下,撇嘴道:“是景傷堂吧,老太君罰你上那兒打掃?你不用去了,那裡的活你幹不了,在屋裡躺著吧,等我下學回來替你去打掃。”
說完,不等餘舒答應,他就拎著書包走了。
“這挨罰哪能替啊,竟說胡話,”餘舒抱怨了一句,實則對餘小修的話十分受用,就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一打挺,坐了起來。
下了床,胡亂用手指爬了爬睡毛躁的頭髮,餘舒牙也沒刷,就餓的拿起桌上的饅頭使勁兒咬了一大口,彎腰趴在桌邊上,呼嚕喝了一大口米湯,飯太燙,燒的她上顎發麻,愣是沒給吐出來,一口嚥了下去。
她把桌上的一菜一湯掃蕩了一遍,拿饅頭把碟子裡的菜汁擦乾淨了,塞嘴裡,這才心滿意足地站起來,吃飽了等下才有力氣幹活。
“小姐,奴婢打水來了,給您放這兒了啊。”
劉嬸匆匆來了,在屋裡放下一盆熱水就走了,看模樣是還不知道餘舒昨晚上捱了打。
餘舒關上門,拿了毛巾蹲在水盆邊上,捋起袖子,把手臂上纏的紗布給解了,昨晚的淤痕上已經結出一條條細小的褐色傷痂,底板是青紫的肉皮,看著是挺滲人的。
她皺著眉頭拿毛巾沾了熱水,把傷處擦了擦乾淨,就挽著袖子到餘小修床上找藥,撩了床帳,一彎腰探進去。
這是她第二回摸上餘小修的床,不同的是上一回初來乍到,這一回是正大光明,在這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裡,餘小修的床就相當於是他的房間,能主動讓餘舒靠近他的地盤,足以說明他現在已對餘舒放下了成見。
餘小修的床和餘舒的差不多大,被子整齊的疊著,放在床尾,單薄的一層藍布褥子鋪的平平整整,透著乾爽的皂角味,顯然才洗沒多久,枕頭也規規矩矩地擺在床頭起,枕頭外側放著一隻拳頭大的木頭塊,不知是幹嘛用的,有意思的是裡側床角上,擺著一隻毛絨絨的像是小老鼠一樣的布偶,滴溜著一雙黑豆眼,轉啊轉,就跟真的一樣
老、老、老鼠?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