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道:“你怎知我進不了三甲。”
薛睿不急不慢道:“我打聽到韓聞廣老先生門下幾個得意弟子今年都要去競算學;你能中三甲希望渺茫。”
“韓聞廣?”餘舒聽這名字耳熟;忽一想起來;倒吸氣:“就是那個教出了三個運算元的老頭?”
薛睿看著她兩個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子;料定她昨晚一宿沒睡;冷笑道:“你當是誰;所以這太史書苑;你就別指望了;老老實實過來幫我做事;等到三年後再考。”
第二百四十一章 告結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昨日親口承許“萬事無懼”;眼餘舒拿著手中“賣身契”;臉皮再厚都開不了口推拒。
又聽薛睿分析今年算學一科競爭激烈;不看好她的樣子;餘舒猶豫了一會兒;方笑道:“不是不能籤;不過得加上一條。”
“什麼?”
餘舒彈彈手中契紙;“倘若明年大衍揭榜後;我進得了太史書苑;那這張契子就作廢;你看行不行?”
聞言;薛睿考慮片刻;點頭道:“可以;只要你能進太史書苑;這上頭寫的全都作廢;不過在這之前;大衍考後;你要在酒樓幫我做事。”
“沒問題”餘舒爽快地應了一聲;將契紙給他;讓他在後頭加上這麼一條;死契就成了活契;對她更無壞處。
老實說;薛睿的條件開的很好;她知道他是好意;但是比起做生意賺錢;她委實對去太史書苑學易更有興趣;假如有這個進修的機會;她不想浪費三年;假如沒這個運氣那就再等待三年;未嘗不可。
薛睿補充後;又拿給餘舒看;餘舒覺得無漏;他就讓她簽下大名;拿來硃砂泥讓她在末款摁手印。
餘舒正要按手印;突然停住;問他:“這契子就一份?你不再抄一份給我?”
古時候契紙向來都是由僱主收著的;哪有打工的提過留份兒;薛睿便只寫了這一張;聽她問話;稍加思索;就知她是又犯了小心眼病;輕哼了一聲;不悅道:
“怕我訛你不成;我又不是頭一回僱你。”
他這是指在義陽城時;他開那家紙墨鋪子就曾招餘舒做工;當時也同她簽有一張契·那會兒可沒聽她要留底子;現在越發猴精了。
餘舒也知他話裡意思;卻裝傻;道:“我是怕你手迷擱丟了這張·不是還我手裡一份備著;再寫一張吧;不耗什麼事。”
薛睿沒理她滑頭;隨手在桌上找了一張空紙;唰唰將契子又抄了一份;簽下他的大名;蓋上他的印章·遞給她。
餘舒這才老老實實地將兩份都簽了;收起他後來寫的那份;看他臉色不善;識趣地主動開口道:
“現在做什麼;要不我幫你查賬;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薛睿道:“讓老崔送你回去;酒樓下個月才開張;不急這一會兒。”
餘舒正覺得瞌睡·得了特赦;趕緊起身道:“那我走了;有事你就讓人去找我。
“回見。”薛睿沒有送她的意思·繼續翻著賬本;等聽到門聲開闔後;才抬頭看了一眼。
餘舒出來;卻見林福在外頭等她;心想著日後她或要在這酒樓管事;便先混個熟臉;打聽道:
“林叔;你在這酒樓是負責管什麼的?”
林福忙道:“姑娘喊我林福就成;要麼就叫老林;我是在前頭做掌櫃的·往後還要靠姑娘多指點。”
餘舒聽這話;就知道薛睿提前和下面人交待過;心裡不由地一怪;總覺得她好像是被他算死了;就不怕她不籤那賣身契。
“說什麼指點;我比你年小·不懂的事多;老林;你才要多關照我。”餘舒嘴上謙虛;心中卻想;她現在是高管;這酒樓裡的人除了要聽薛睿的;往下就是她了;但年紀在那兒擺著;又是橫插一槓子;說不定要有人不服氣;在她下頭;就是掌櫃的;她看這林福好說話;先同他套套近乎;日後他如果不老實;她再治他。
說話到了酒樓門口;老崔駕車在外面等她;林福從門口小二手裡拎了兩隻藥包遞給餘舒。
餘舒問道:“這是什麼?”
林福笑道:“是甘草芫花配的秘方兒;姑娘回去用水煎煮;洗手能防治凍瘡;還有一瓶蛇油膏子;拿來塗手;都是公子爺交待準備的。”
餘舒看看自己手背上幾塊紅腫的凍瘡;接過兩包藥;也沒有讓林福向薛睿轉告謝意;轉身上了車。
看馬車走遠了;那模樣白淨的小二才去問身前的掌櫃:“老林;這就是爺找來的掌事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