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冷聲道:“即便我將《玄女六壬書》帶在身上,你又能奈何我?我殺了破命人,就算你能擒住我,得到《玄女六壬書》,沒有天命太骨也無濟於事。現在,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要用劍來換人,還是要我殺了她?”
金柯將手移到了餘舒的咽喉處,五指成鉤,只等雲華一聲令下,瞬間就能將她的脖子擰斷。景塵見狀,急得不行,卻無計可施。
朱慕昭來回看了看他們,不慌不忙地抬起雙手,拍了拍手掌,就聽門外有人低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將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腳步聲就近了門前,屋門半遮半掩,被人一手推開,雲華抬眼望去,就見兩個死士捆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被一條黑巾矇住了雙眼,待到死士將黑巾摘去,雲華看清對方面目,霎時間變了臉色。
同一時間,餘舒看到來人,驚地炸起了寒毛。在場眾人唯有景塵矇在鼓裡,疑惑不解地叫道來人——
“薛兄?”
薛睿眯了眯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亮,環顧室內,最先將目光落在餘舒身上,見她被金柯掐著脖子,又見朱慕昭身側的抱劍人,頓時就明白了現狀。
他和餘舒一樣,都成了人質。
“現在換我來問你,”朱慕昭好整以暇地對雲華道:“你是要純鈞劍呢,還是要令郎的性命呢?”
雲華回過神來,兩眼陰沉地看著朱慕昭:“如果我說我要純鈞劍呢?”
朱慕昭冷哼一聲,便有一柄利刃橫在了薛睿項上。餘舒見狀,驚慌地張大嘴巴,卻喊不出聲音。雲華閉起眼睛,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掙扎。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問。
朱慕昭勝券在握,倒不介意為他解惑:“薛皂臨死之前。親口告訴我的。”
雲華猛地睜開眼睛,寒光迸現:“薛皂之死與你有關?”他自是不信薛皂會背信棄義出賣他,十多年前薛皂突然暴斃,死的蹊蹺,他聽聞噩耗,便懷疑薛皂是死於非命,多半是受他連累。
薛睿聞言,轉頭看向朱慕昭,鋒利的刀刃在他的脖子上擦出一道血痕,他絲毫不覺疼痛。
朱慕昭一臉漠然道:“當年你失蹤後。先帝得知玄女書遺失。一怒之下便降旨滅口,後來司天監傳到我手中,當今繼位,追回《玄女六壬書》就成了重中之重。我知道你除了景塵。還有一個兒子尚在人世。便順著這條線索查詢下去,最後懷疑到了薛皂頭上,我幾經試探。用大洞明術窺見他的獨子並非親生。”
當時薛凌南已是相國之位,薛皂在文人當中亦有不俗的聲望,兆慶帝剛剛登基,根基不穩,便使朱慕昭悄悄抓捕了薛皂,將人帶到司天監審訊。沒想薛皂一介文臣,卻生了一身硬骨頭,重刑之下不肯招認。若非是習得大洞明術,朱慕昭根本無從判斷,薛睿會是雲華的兒子。
景塵怔怔地看著薛睿:“你和我是。。。是。。。”親兄弟。
朱慕昭接著說下去:“薛皂倒是個聰明人,他自知受刑之後,難逃一死,為免禍及整個薛家,也為了保全這個養子,便咬爛了十根手指,在牢中觸壁自盡了。”
咬爛十指,是怕有人在他死後造假口供畫押,觸壁自盡,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全屍,好讓家人認回屍身。
“薛皂死後,我便派人將他的屍首遺棄到郊外,偽造出受人洗劫的死相,薛家接到訊息前去認屍,悄悄帶回了他的遺體,對外宣稱薛皂暴斃。”
聽完這番陳述,薛睿只覺肝膽俱裂,恨紅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朱慕昭:“原來是你害死我爹!”
餘舒是心驚肉跳,只怕薛睿會不顧死活,撲上去和人拼命。
雲華明知道朱慕昭是故意要激怒他,卻還是忍不住氣極攻心,捶胸道:“鏡白,你不負我,是我有負於你——咳咳!”
他一陣猛烈地咳嗽,嘴角竟溢位血絲。
“義父!”趙小竹連忙扶住他,一邊給他拍背緩氣,一邊怒視朱慕昭。
見狀,朱慕昭似乎還覺得不夠,火上澆油地又說了一件事:“當年太子之爭,你成為湘王入幕之賓,我們朱家卻是扶持今上,先帝爺卻屬意由你接任下一任大提點,後來是我放出訊息,說你家鄉原有妻子,才給他們招去殺身之禍。”
雲華又咳出一口血來,手指著朱慕昭,顫聲道:“我早該料到是你。”
當年先帝為了讓他娶麓月公主,軟硬兼施,他為拒婚,曾坦白自己已有家室,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朱慕昭便是其一。
“要怪就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