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餘舒的轎子停在公主府大門外,守門的侍衛都認識他,暢行無阻地進了大門,剛在客廳坐下,就有管事太監過來伺候。
“餘大人稍坐,喝口茶,我們公子正在休息,容奴婢差人通秉一聲。”
餘舒心中一動,看這太監眼熟,便笑道:“天還沒黑怎麼就睡了,過顛倒了不成。”
“您說笑了,公子爺昨日被宣進宮,今天下午才回來,睡沒睡好,這才乏了。”
餘舒點點頭,從他話裡聽出不少資訊,坐等了一盞茶許,見景塵出來,一眼就看出他倦容,便先說道:
“宮裡又出什麼事?”
景塵揮退下人,坐到餘舒身邊,低聲告訴她:“皇上昨日暈倒了,我在泰安殿守了一夜,今天早晨皇上才清醒過來。”
餘舒心中一凜,連忙小聲道:“皇上不要緊吧?”
景塵搖搖頭:“暫時無大礙,只是身體略虛。”
“哦,”餘舒不知該失望還是鬆一口氣,嘴上接著問道:“好端端怎麼會暈倒了?”
景塵對她自是知無不言——
“我只聽說,前日皇上下旨,要東菁王帶兵攻打倭國,昨天下朝後,薛相國偕同朝中幾位元老進宮面聖,不知稟奏了何事,竟把皇上氣暈了過去,皇后娘娘聞訊趕到,當場發作了薛相國,將他們拘禁於偏殿,然後悄悄召了大提點、忠勇伯與湘王幾人進宮伴駕。”
餘舒皺眉,心說薛家已被捲入謀逆案中,自顧不暇,薛凌南這是搞什麼名堂,又往別人手中送把柄,還嫌不夠亂嗎?
薛貴妃懷了孕,成為後宮眾人眼中釘,瑞皇后有這落井下石的機會,會輕易放過才怪。
“那你怎麼也跟著進去了?”
“是大提點通知我。”景塵叮囑餘舒:“這會兒訊息還沒走漏出去,你不要對旁人提起,我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不願聲張,剛一清醒,就命人放了薛相國同幾位元老,讓他們出宮回家去了。”
“我知道了。”餘舒暗中替薛家捏一把冷汗,又惦念起不知所蹤的薛睿。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景塵問她。
餘舒就將擬好的坤冊拿給他,“你看過之後,若無不妥,就蓋個章子,我好向宮裡交差。”
景塵接到手裡,就叫人進來,吩咐去他書房取印,不經翻閱,就在上頭蓋了他的大印。
餘舒辦完這件事,婉拒了景塵留飯的邀請,當下離開公主府,回家去了。不想她進了家門,會看見從忘機樓來的人。
“姑娘,”侍婢小蝶紅著眼睛迎上她,求道:“酒樓裡來了一夥鬧事的!”
這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夜,船遲又遇打頭風,眼見薛家落難,居然誰都想來踩上一腳。(未完待續。。)
第七百零九章 殺人償命
自從薛睿失蹤的訊息傳回忘機樓,林福就一直提心吊膽,裡裡外外叮囑了酒樓眾人,防著有小人作祟,即便這樣小心翼翼,該來的還是擋不住。
這天傍晚,酒樓裡又是客滿,樓下沒了座兒,後頭來的食客不是掃興離開,就是闊綽地在二樓包上一處雅間,多掏十兩銀子的開鎖錢。
除了晌午那會兒,每天就這個時辰生意好,林福坐在櫃檯後頭拿一杆小秤稱銀子記賬,算盤打的噼啪響,兩隻手都不夠用,樓下又有一桌熟客結了賬,林福笑呵呵地招呼人家:
“孫二爺、李公子慢走,過兩天有陳酒出窖,別忘了來嚐嚐啊。”
“哈哈哈,一定一定。”
話音剛落,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酒樓,樓底下的說笑聲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斷了,出現短暫的啞場,就在這時,那殺豬般的尖叫聲又一次傳來——
“死人啦!”
嗡地一下子,人群炸開了鍋。
林福心裡“咯噔”一跳,隨手揪住端菜路過的夥計,讓人守著櫃面,叫上樓下跑堂的貴六,倆人就往樓梯上跑,剛才那驚叫聲正是從二樓傳出來的。
樓下一團亂,樓上更甚,一圈走廊上擠滿了人,都是聽到聲音被嚇出來的客人,貴七在前頭開道,林福撩著袍子走在後頭,很快就到了出事的地點。
忘機樓的雅間按“風花雪月”排字號,這一間是花字房。裡頭擺設的都是些精緻新奇的玩意兒,通常用來招待年紀不大的公子小爺們。
林福站在門口往裡一探頭,只見擋門的八仙琉璃屏風被推倒在地,一把椅子摔爛在上頭,當中一扇琉璃蜿蜒裂開,上千兩銀子的物件兒就這麼毀了,他沒顧得上肉痛,就聽見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