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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部分

抬起手臂用衣袖愛惜地擦拭劍身,她這才看清楚他手中握的不是什麼寶劍利刃,而是一柄鏽跡斑斑的短劍,鈍得看不出年頭。

“你、你說這話是何意?”她這麼聰明,轉眼間就猜到了真相,卻不願意面對。

景塵掃了一眼她掙扎的神情,冷聲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破命的方法嗎?我告訴你,大安禍子必須與破命人做夫妻,方才能破命。”

水筠急喘一聲,捂住了心口,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猶未死心地說:“怎會呢,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不一定非要你娶她,肯定還有別的辦法,對不對?”

“別無他法。”景塵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妄想,看著她如喪考妣的樣子,既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再刺激她,提著劍繞過她。

“師兄!”水筠忽然尖聲叫住他,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這下你們都如願了,我知道你心儀她,她也喜歡你,若不是有我礙事,你們兩個早就出雙入對了吧!你心裡怕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總是嫌棄我這個廢人,恨不能將我攆回龍虎山,再不能壞你們的好事!”

嫉妒使人發狂,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對景塵死心,硬拖著雙腿殘疾不肯回龍虎山醫治,是為了博取他同情,盼著他回心轉意,怎想到她萬般忍辱,會是這麼個結果。

景塵站住腳,回身道:“我不恨你,反要謝你,如不是你從中阻攔,我恐怕早就害了她。”

當初他和餘舒兩情相悅,不是水筠逼他斬斷情絲,他和餘舒就不會反目,更不會有後來的波折,如今他該慶幸餘舒心裡沒了他,便不會因他傷心,也不會因他遺憾。

說罷,他就走開了,縱使水筠哭得肝腸寸斷,他卻再沒有回頭。

* * *

有大提點一句話,餘舒到太承司去申報世家沒遇上丁點麻煩,錄事官一早就將餘家那位曾在司天監任職的祖爺爺的陳年底子翻查了出來,和餘舒對上號,再將她帶來的戶帖與家譜等等人事印信統統抄記一份,拿到曹左令面前去請大印,最後餘舒繳了那十萬兩掛牌費,又將她自己研究出來的《晴雨法則》進獻上去,由大提點親自審閱,不過三日,就在太承司成功申領到了易學世家的名號。

再接下來,就是太承司發往會記司。著人為餘家打造一塊全新的世家牌匾,等到換匾揭紅那一日,就是餘世家名正言順之時。

餘舒為此特地從南林木材行找來一塊紫霧香楠木,送去會記司用以制匾,等到匾成之後,掛於門庭之上,每從門下經過,便有清芳之氣,可謂難得。

餘舒要稱世家的訊息在司天監不是什麼秘密,傳了出去。有人笑話她妄自尊大。一介女流毫無根基竟敢妄稱世家,也有人讚歎她的魄力,畢竟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她卻說拿就拿。但更多人看到的是站在餘舒背後力挺她上位的大提點。因而餘舒此舉雖然惹人非議。但是沒有一個人跳出來指摘她。

和這件新聞一起傳開的。還有她和景塵的婚事,皇帝欽點的大安道子和淼靈女使喜結良緣,本身就是一樁美談。再加上大提點有心渲染,很快就鬧得人盡皆知。

這天下午,餘舒早退,從司天監大門走出來,待要乘轎到忘機樓去見見那一幫夥計,街上橫衝過來一匹快馬,攔住了她的去路。

餘舒掀開簾布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馮兆苗騎在馬背上,兩眼冒火地怒視著她,低聲喝道:“餘蓮房,枉我素日裡高看你一眼,沒想到你竟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餘舒皺起眉頭,心下猜到他是在為薛睿打抱不平,難免有些詫異,怎麼她和薛睿的關係,不光是餘小修看出來了,馮兆苗這個二愣子也發現了嗎?

“兆苗,你對我有什麼不忿,我們換一處清靜的地方再說,如何?”

好在馮兆苗不是個胡攪蠻纏之人,雖然氣她,但是知道這是在外面,有那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於是氣呼呼地跟著她的轎子,一起去了忘機樓。

如今忘機樓就是一座空樓,臨街的大門關了幾個月,不少人相中這塊地界,上門打聽租賃,也有肯出天價買下整幢酒樓的,統統被回絕了。

掌櫃林福他們都還住在後院,倒成了一群閒人。餘舒前些天剛來過一趟,帶來薛睿平安的訊息,安撫了眾人,並且告知他們,她要在這地方開建大易館,因為薛睿早就提過這一出,眾人皆無排斥之心,都表示願意在餘舒手底下做事,等著薛睿回來。

馮兆苗見她帶著自己來到此處,臉色便緩和了幾分,他心知這是薛睿的產業,如果餘舒真做出那等對不起薛睿的事,也沒臉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