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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晚飯,餘舒就穿便裝,騎馬出了門,身後跟著皇帝的耳目,她行動不便,就去了一趟忘機樓,找了個人代替她行事。
忘機樓裡都是薛睿信得過的人,幾個夥計個個武力不俗,就連負責掃灑的阿祥和阿平也不例外。
薛睿雖然不在,但是這一幫人都聽她的。
她派了不起眼的阿祥到馮將軍府上去找馮兆苗,薛睿那一幫稱兄道弟的朋友,在他看來,唯獨馮兆苗信得過,且與她說得上話。
阿祥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把人請回來了。
馮兆苗是從後門悄悄進來的,餘舒就在院兒裡等他,見到人,連忙讓進屋裡,關起門讓人外頭守著。
“蓮房,你這麼急找我過來,是不是我睿哥有訊息了?”馮兆苗不等餘舒開口,便急吼吼地問道。
餘舒搖搖頭,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好歹替薛睿回了一口氣,總算還是有人惦記著他的。
“兆苗,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別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你就說。”馮兆苗自認和薛睿是過命的情分,薛睿對餘舒什麼樣,他都看在眼裡。
“你在吏部有沒有熟人?”
“吏部?”馮兆苗不明所以,“吏部我倒是有人,你幹嘛呢?”
“我想讓你幫我查檢視,大約二十一二年前,蘇州令任上是哪一位大人。”
“蘇州令?”馮兆苗歪起脖子嘀咕了一聲。
餘舒見他神色異樣,忙問:“怎麼,不好查嗎?”
“哦,不是,我是想到,薛大伯曾經做過這個官兒。”馮兆苗語出驚人。
餘舒還沒反應過來,就問他:“哪個薛?”
“就是睿哥他爹啊。”
馮兆苗一言驚醒夢中人,餘舒就聽見自個兒心裡“咯噔”了一下,霎時間種種猜疑湧入腦海。
“是嗎?你沒記錯吧。”她故作鎮定地質疑他。
怎想馮兆苗篤定道:“嘖,我怎麼會記錯,薛大伯年輕時候與我老子親兄弟一般,雖說他去世的早,但打從我有記性起,就常聽我爹提起他人,有時他喝多了,還要哭上一回,我就記得我爹說過幾遍,薛大伯當年被外放過蘇州,做了幾年蘇州令,害的他們哥倆兩地分離,不能常聚。”
“那你記得他是哪一年在任上嗎?”餘舒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一面想從馮兆苗口中聽到答案,一面又怕聽見答案。
馮兆苗伸出巴掌數了數指頭,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算了一小會兒,才確定道:“唔,應當是寶太九年到十二年吧。”
餘舒眨巴了一下眼睛,短暫的僵硬過後,便與馮兆苗打起哈哈:“那就不是了,我是想打聽兆慶四年到六年間,在任的是哪一位大人。“
未免馮兆苗看出破綻,她端起手邊的茶杯想要掩飾,手指卻忍不住有些抖瑟,幸好馮兆苗馬虎,沒有發現端倪。
“我當什麼難事兒,原來就是打聽個人,”馮兆苗拍拍胸口,“包我身上了,你等信兒吧。”
餘舒不忘叮囑他:“這是我一件私事,萬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馮兆苗滿口應諾。叫她放心。他是個實心眼兒,餘舒不提為什麼要打聽這麼個人,他就不細問。
一盞茶後,餘舒目送著馮兆苗從後門離開,然後就一個人坐在後院兒的小池塘邊上發愣。
毫無預兆,雲華留給她的線索,會直指薛睿的父親。
稍動腦筋想一想,馮兆苗尚且清楚記著薛父曾經出任蘇州令一職,薛睿豈會不知?他明明知道她要打聽的那個人是誰,卻對她隱瞞事實。拖延時間。為的什麼?
在她心底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叫她無論如何都難以置信。
一陣夜風襲來,刮動著屋簷下垂掛的燈籠,眼前光影開闔。一如凌亂的心緒。餘舒從大理石磚上坐起來。冰涼的石板硌得她兩腿發麻,吸了吸鼻子,她抱著臂膀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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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到司天監。最近缺勤的文少安看到餘舒嚇了一跳,只見她兩眼冒著血絲,眼底一團烏青,腫著兩個眼泡,還以為她是怎麼招了呢。
餘舒擺擺手,搶在他發問之前解釋道:“昨天吹風迷了眼,一宿沒睡好,你不要亂想。”
其實是她燻多了醍醐香,有了後遺症,夜裡睡不著,又有那麼些心事,瞪著眼睛一直到天亮,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那趕緊進去躺著吧,今天書苑沒課,我一整天都待在這兒,有什麼要辦的您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