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是要救她。若人都不在了,還怎麼爭取?何況,這是讓她知道他的大好機會。於是,從來不輕易答應求醫的鬼醫,這次竟為了兩株誅仙草就點頭了。
聽寒子滿懷希望地離開,他則滿懷希望地出發。
只是,她的病卻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更出乎了賀臨風的預料。
但不知道為何,他總在她看賀臨風的眼神中,彷彿覺得她是在想著另外一個人。
也許,賀臨風也察覺了。所以他才這樣著急地使了激將法,迫鬼醫儘快醫好她。
只是沒想到,郝國大王子的到來破壞了一切。更沒想到,梁逍來了。
她在知道瞎了的那一刻,臉上也是掛著笑的。只是梁逍被大王子偷襲,她卻急得用身子擋住了他,生生地硬接了那幾乎將她破成兩半的一刀。
看著她身上漫天的血紅,他心裡忽然有一點明白了:也許她透過賀臨風所看到的那個人,是梁逍。
雖然心中極痛,他卻再一次沉默著拿起銀針,救了她。
後來很多次,他都如此,即便明知道她不愛他。
當他當著百官宣稱皇后已死的那天,太后曾問他,愛她什麼。
他苦笑,搖頭,無語。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愛她什麼。他只知道,遇見她之前,他從未因一個女子而心動,遇見她之後,他也從未愛上過另一個女子。
這,是不是就已經足夠了?
太后見他不語,長嘆一聲,沉默著離去。
他何嘗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早已失了原本的自我?可是,他又能如何?!
自在南大街的那一刻,他便已知道心從此不再屬於自己。無意中瞥見樓上正喝酒的梁逍,他更知道,梁逍從此也與自己一樣了。
可是他不是梁逍,他還有他的家國天下。
諸般無奈,能捨棄的,唯有這個情字。
可若當時不捨棄,是否此刻她就已在自己身畔?
見到身邊的主子眼神帶了憂色,常年跟著他,去雲怎麼會猜不到主子此刻的心情?只是車中的那位根本就不記得之前的事,如今一顆心更都在乾嘉帝身上,偏主子不肯告訴她那些事,真是讓去雲這個局外人也格外替主子心焦。
去雲想了想,急忙對覺茗說:“覺茗丫頭,你回去後可要好生照顧你家姑娘,別再讓乾嘉帝和我家皇上擔心她的病。”
莫然為了覺茗這次居然沒有發現姑娘的病,就揹著蘇清雨對她發了好一頓脾氣。但覺茗也深怪自己的粗心,自是無話以對,從此事無鉅細都越發認真。
這時,覺茗自然知道去雲不過為了主子說話,便說道:“知道了。奴婢自是會注意著姑娘的身子,再不會粗心了。”
聽了去雲和覺茗一問一答,蘇清雨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只怕莫然對自己,不會只是因為他與梁逍的關係那麼簡單。
可是,若她的感覺是對的,無論是為了眼下的戰事,還是為了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她更不應該捅破這一層紙。
何況,他不是還依然將那個早逝的女子放在心上嗎?
見他依然高坐馬上不說話,她垂了眼瞼,卻復又抬眼看向他笑道:“先生不必擔心。我只是去辦了事,事情完了,立刻就回的。”
雖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安慰自己,莫然也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則以她的聰慧,這一路相送恐怕已經引起懷疑,若再拖下去被她發現,只怕今後連見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看向她叮囑道:“記著準時吃藥,莫要荒廢了我這片苦心。辦了事儘快回去,若時間長了,只怕沒事都會有人幫你找事了。”
他和梁逍都深諳深宮之中的陰險狡詐,她一個人在裡面,以她這樣受*的程度,卻沒有皇后的名分,想來她是無所謂的,可就怕有人趁機,到時只怕連死了也不知道原因。
她笑了笑,催促道:“我都記著呢。先生還是早點啟程吧。”他陪了自己這幾日,只怕他也憂心著朝中各事了,自她幫梁逍處理奏摺便知道,那些大臣就沒有幾個是省心的。若還不回去,倒真的怕出什麼棘手的事了。
他也笑了笑,當下不再說什麼,調轉馬頭便離開了。
VIP021:太后
看著那滾滾煙塵,她吩咐說:“我們也去吧。”
車子說話間就到了皇宮門前。
守衛依然森嚴,可如今的她卻是以未來皇后的身份回來的了。
想著前塵往事,她不禁唏噓:不過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