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不說一句話就出去了?她一邊嘟噥著,一邊連忙去找人。剛才聽姑娘問起皇上,恐怕應該是去找了吧?!
陽光暖暖灑在身上的感覺可真好!看著開始變深的綠葉,連帶著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邊走著,忽然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好久沒有出過那個小院子了。想當初,巡城可是每日的功課,如今經歷了這些事,人倒變懶了。
山莊裡的人們驚訝地看著姑娘今日竟獨自在山莊裡散步,雖然臉上笑意很淺,可那卻足以照亮了整個空間。不少沒見過她的人都驚豔得完全忘了反應。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自是沒有發現這些,只是憑著記憶朝書房走去。
到了房門前,卻沒有發現守門的侍衛。於是,她便上前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門。
房中沒有別人,可是門開的聲音卻驚動了那獨自觀察懸掛的軍事分佈圖的挺拔身影。
當他轉過身來與她四目相對時,時光卻在這一刻凝滯了。
他記得,她每天笑著喊然哥哥的樣子,那笑容堪比天上的耀眼陽光,足足讓他溫暖至今。
他記得,那夜他站在她的房門前,聽她吵著要去做杏仁茶時,自己的心是那樣的甜。
他還記得,她與梁逍在聽然閣對坐,發現自己來了,臉上那又可愛又好笑的驚惶。如今想起來,依然就像前一刻才發生的那樣。
跌倒失血之後,積於腦中造成她失憶的淤血竟隨著傷口排出。他自然清楚,這意味著,當她再次清醒以後,就會全忘了他們曾經共同擁有的記憶。
同時,他更清楚的是由始至終據她心的,是梁逍。就算她失憶以後抗拒陌生人,唯一能不花吹灰之力就讓她接受的,還是梁逍。即便是自己,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讓她產生了依賴的感覺。
那自然是不甘心的。堂堂天子竟連一個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可是,當他眼見梁逍明知道有多冒險也要將她帶離楚瑜身邊時,對比起自己,他就知道,為何自己會輸。
在太后的一再催促下,他只得對天下宣佈:未來的皇后死於天花。
那一刻,當著朝臣的面,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落了淚。
天下在那一刻,都被他對皇后的深情感動了。可是有誰會知道,他的心不僅傷了,而且還很恐懼。
因為他知道,恢復了記憶的她,是真的永遠走出了自己的生命。
沒有了那個叫著然哥哥的女子,他幾乎發了瘋一般沒日沒夜地處理政事,因為他開始害怕停下來,害怕想起與她有關的一切。而他治好了那麼多的疑難雜症,卻不知道這顆心可以什麼時候才能治好。
在梁逍的保護下,她一直都很好。
可當初為了留住她,楚瑜竟不惜用藥讓她的失憶症更深一些。
那藥若是一天一點,對人體不會有很大的害處。只是她身子一直沒有恢復,經不起再多一點的折騰。
醫王當時就看出來了。但那可惡的老頭居然沒丟下一句話,隔天就跑掉了。
梁逍只得自己動手為她抑制藥性。可以他的醫術,是無法完全為她清除的。
他試過勸告自己,即便治好了,那人也只會是梁逍的妻。可是,他卻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想念。
於是,藉口要商談軍事,他來了。去雲力勸他不要來,因為一國之君貿然來到其他君主的領地中商談,此舉本身就帶了點貶低自己的含義。
他想到的,只是要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雖然他知道梁逍不會讓自己見她。
可是卻不巧碰到梁逍出去閱兵了。
他便在書房中候著。雖是盟國,暗裡卻失了身份。
但是,他卻慶幸自己的堅持,因為他看到了本來不抱希望能見到的她。
如水明眸中沒有掩去的笑意讓周圍都亮了起來。滿身的春風暖暖地迎面撲來。腮邊的紅霞讓膚色更是如玉般透白。清冷氣質依舊,卻更溫潤如玉。
這是她麼?
或者應該說,這是她本來就應該有的樣子麼?
難道自己當日留住她,竟真的錯了?
蘇清雨沒有想過會在這裡見到鬼醫,不,應該說是,永昌帝莫然。他眼中的痛那麼明顯,明顯到了她絲毫不懷疑那是關於自己的。
只是,他不過就是救了自己一命,最多,也就是當日她被天子囚禁時,他曾強行吻了她。如果是難受,那也應該是她吧?!
她不知道原因,但更肯定了一件事: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