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終是得嘗所願。若只要她救了暖暖,他便能如此待她好,那她願意,縱使……拿她的命去換,也值得。只要他心底能有她,哪怕只有分毫的位置,她也已心滿意足。
他在她身旁,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心安的感覺,竟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好。她緩緩閉上眼,可卻了無睡意,終究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近似於幻境,是那樣的不真實。閉上的眼再次睜開,她靜靜的看著他,直到天明才終是睡去。
顧辰羽眼瞼微抬,眸中清明未有半分睡意。她未睡,他同樣一夜未睡。他們都是痴情人,各自執著著自己的執著,終是誰都無法回頭。他指尖帶著絲憐憫將她眼角未乾的淚痕撫去,留下一聲輕嘆起身離開。
“老大,故人來訪。”他剛跨出門,門口面無血色髮絲上沾著些層露的水玉立即上前道。他在她房裡待了多久,她便在她房外守了多久。
顧辰羽關門的動作一僵,眸色幾度變換。好半晌,方語聲透著壓抑問道:“她來了?”
“嗯,在大廳裡等著你。”
他幾乎是立即轉身向大廳行去,腳步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然走出走步他又停下,並未回身,只沉聲道:“別為了我耽誤自己,我不值得。”
“那她呢?”水玉笑得苦澀,“你不為了她也是如此。她對你來說值得,你對我而言又何嘗不值得。我們,不過是同一類人罷了。”
顧辰羽不再多言,抬步離去。誠然,他自己都無法做到的事,又有何立場來規勸他人。
“辰羽。”溫暖聽見身後傳來的熟悉腳步,含笑回首喚道。
“暖寶。”顧辰羽瞧著眼前這日思夜想的容顏恨不得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卻最終是剋制著衝動,踱步上前打量了她幾眼,點了點頭道:“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看來這半年他將你調養的不錯。”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他派人送去的藥材的份。
“天天被當做藥罐子養,若再不好那老天也對我忒殘忍了。”溫暖語中雖抱怨,但眸底卻滿是笑意。
“看著你好我就放心了。”他唇畔跟著泛起抹笑意,“去花園走走?”
“好。”二人相攜往花園而去,笑語連連畫面和諧美好,宛如一對壁人。
水玉黯然回首,正打算離開卻見映文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不遠處,此時正神情怔怔的看著前方走遠的兩人身影,垂落於身側的手狠狠拽著衣裙,眸底湧動的是她辨不分明的情緒。
“看見沒有,縱使你死賴在老大身邊,你也不及她的分毫。”水玉冷嗤,心底竟泛起絲快意。
“閉嘴!”映文眸色凌厲的瞪向她,“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水玉冷笑著離開。
映文眸底恨意漸濃,為什麼,為什麼她剛好不容易看見點希望她卻又出現在辰羽眼前?心底熊熊怒火燃燒,摧毀著她的理智。然在恨意即將將她整個人淹沒的瞬間,她腦中驀然一個激靈,想到辰羽昨晚對她說過的話,而他之所以對她那樣溫柔,是因為她說過她要為暖暖解盅,讓他給她一個機會。這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只要她對暖暖好,為暖暖將盅解了,做一個好女人,他就有可能會愛上她?是啊,一定是這樣的,暖暖現在有了君熠寒過的很幸福,辰羽那麼愛她是不會破壞她的幸福的。只要她和君熠寒好好的,不再出現在辰羽面前,辰羽總有一天會忘了她而愛上她。她記得曾有人說過,其實最大的愛,從來都不是愛,而是很長很長時間唯一的陪伴。只要她陪在他身邊,她相信他一定會愛上她。雖然救了暖暖之後,她的很長的時間會變得很短,但只要能陪著他,就夠了。那樣好的她,縱然時間短,他也會愛上她的吧?
如此想著,她心頭滿是歡喜,仿若已看到了辰羽將她深情凝望著告白的模樣。她急急跑去廚房將所有人趕了出去,動作迅速的做著溫暖愛吃的糕點小吃等等。
“我看你心事重重,可是出了何事?”顧辰羽瞧著她眉眼間隱隱透著的憂色,停步看向她問道。
“你的眼神還是一如當初的犀利,什麼都瞞不過你。我還未開口,竟已先被你看出來了。”溫暖唇畔泛起抹苦笑,隨手摘下朵花拿在指間把玩,“的確是出了事,這次我來其實是找個人,這個人你也認識。”
“誰?”
“賽諸葛。”
剛端著糕點行來的映文聽見此話立即轉身隱在花叢後,暖暖找賽諸葛做什麼?還是她知道了什麼?
“找她?可是有何事?”顧辰羽心頭亦如映文所想,不動聲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