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可要在此住一宿?若是錯過了此處再往前趕路,怕是就要在外露宿了。”
天大地大,楚歡也不知道去哪裡,他不想在宮裡呆,三哥那裡又去不得,上車時也就吩咐車伕隨意前行就是。此時聽車伕提醒,他便道:“就在這小鎮尋個店家住一宿吧,明兒繼續上路。”
“是。”車伕應下,將馬車趕往鎮裡最大的客棧。
是夜,楚歡房裡窗戶無聲無息被開啟,一個人影悄然落足地面,此人,正是白日裡駕車的馬伕。他駐足在楚歡床前停留片刻,聽他呼吸輕淺平穩,應是睡熟,這才上前拿出袖中的拿子開啟拈起黑色的藥丸,指尖在他脖頸處一點,他嘴張開的瞬間,藥丸被快速放入他的口中嚥下。
喂完藥後,他原路返回,窗再次被悄無聲息的關上。
楚歡翻了個身繼續睡,許是昨日夜裡逃跑受了涼,今日又暴飲暴食,胃突然極為不舒服,一陣陣的涎水從喉頭往嘴裡冒,他本想不予理會繼續睡,但那衝口而出的感覺……他瞬間起身衝向小間裡趴在恭桶上狂吐起來,直到吐的胃徹底空了,這才停了下來。
恭桶裡那散發著淡淡酸臭味的食物中,一粒極不相襯的黑色藥丸夾雜其間。
楚歡有氣無力的抬袖抹了把嘴,再將吐得水霧迷朦的眼睛擦擦,待無意間描到那粒顏色極其顯眼的藥丸時,他低低咒罵了聲,滿臉嫌惡道:“爺什麼吃了這麼噁心的東西?好在吐出來了,不然非得噁心死爺不可。”
的確,好在吐出來了,否則,有些秘密或許他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
馬車繼續前行,楚歡基本上了馬車倒頭就睡,然後到了住宿的地方車伕再叫醒他。他平日裡精神極好,很少有這種嗜睡情況,但這兩日裡不知為何,總是嗜睡得緊。
雖他心性單純,但卻自小在深宮中長大,如此兩日過後,心頭終究是產生了警惕懷疑。向來住宿時用餐他都是讓小二直接送進房裡,當心頭有了懷疑後,他便將送來的晚餐隨意撥弄一翻,夾了些菜和著飯直接倒進了恭桶裡。往日裡用餐後他便立即睏意來襲想睡覺,然今晚他未用餐,直坐到大半夜都精神極為抖擻毫無睏意。事實如何,經此一試,心頭一片明瞭。
楚歡壓制住心頭怒火,早餐也如法炮製,上了車仍如往常般倒頭就睡。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給他下藥,究竟有何目的,查出來之後,看他小爺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殿下如何?”
“像前兩日一樣在裡面安靜的睡著。”
馬車在一片小樹林裡停下,楚歡悄悄掀開絲簾縫看向說話的兩人,許是認為他睡著沒設多大防心,聲音便也未壓得很低,是以,他豎著耳朵倒能隱約聽見。
叫他殿下,這兩人是三哥的人還是母后的人?
楚歡細瞧了瞧問馬伕話的那名棕衣男子,只覺這人很是眼熟,耳邊又聽他道:“細心著些,如今離太后娘娘給的時限僅還有五天時間,快馬加鞭應能趕回京城,這其中可千萬不能出了任何紕漏,如若不然,可不僅是你我腦袋不保。”
“大哥放心,屬下明白。”
楚歡終於想起了,這人在酒樓中她見過,還一直盯著他瞧,想必當時就已經認出了他來。難怪他自出酒樓後總覺有人跟著,卻始終沒找出人。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於緊張產生的幻覺,原來是對方專業性太強。他曾無意中在宮中見過他一次,母后身邊的暗衛頭領。哼,想把他帶回去,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楚歡見他們談話已告一段落,立即躺好裝睡。
夜深人靜,梆子敲過三聲,城中最大的客棧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是殿下的房間,快去救人。”棕衣男子對暗處守衛的人低喝,黑暗中,各個角落立即飛出數十個人影衝向燃燒的房間。
楚歡躲在暗處偷笑,待所有人都衝進火裡後,他立即撥腿就跑。
“殿下不在房裡,中計了,快追。”檢視過一遍後,棕衣男子大喝。
楚歡看著身後迅速逼的近的人影,心頭暗罵定是那小二坑錢,給他買了假貨,如若不然,他那火裡新增了東西,他們此刻應早已手腳發軟爭先恐後的搶茅廁處,怎麼還如此疾步如飛的來追他。
“殿下,別跑了,快隨屬下們回去。”棕衣男子沉聲道。
“不跑是傻蛋。”楚歡更加拼命的跑。
眼看就要被追上無處可逃之時,楚歡眼尖的發現瀜瀜月色下,前方弧如新月的橋上,一抹極其熟悉的紅影正側身對著他單膝曲起坐在橋沿上手執玉杯對月而飲。玉杯及唇,下頷微揚,這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