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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不知道這兩件事情,在鄭家人心目中,哪一個更重要一些。

接到這份封信,餘風再次召見了前恆訊號的管事許昌,對於這個自己只在歷史中瞭解到一鱗半爪的龐然大物,他有必要儘可能的多瞭解一些對方的情況。當然,對於鹽運使的回信,他也是很謙恭的,他客客氣氣告訴對方,說是自己這邊正好是想做點小買賣,多謝鹽運使大人給聯絡路子,隨時可以見面。

臘月初四,四海商行的鄭掌櫃求見靈山巡檢司餘巡檢,這一天,距離倭寇進犯趙家村,還不到二十天。

這位鄭掌櫃雖說身上穿著的是綾羅綢緞,可看那模樣還是海上打拼的,黝黑很是精壯,這待人處事的態度很是謙恭。先是老老實實的把鹽運使的引見書信派人送到巡檢宅院那邊,在巡檢衙門那邊得到了餘風的同意之後,這商定上門拜訪的時間,當然,這拜訪可不是空著雙手來的。

鄭掌櫃在福建那邊,經歷的氣候都是溫暖溼潤,想必過了長江之後就感覺冷的受不了,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有一點漏風的地方。餘風看到他這番模樣,不禁有些曬然,雖說這小冰河時期的明末,冬天卻是比他經歷過的冬天都寒冷一些,但是也不至於畏寒到如此地步,可見這鄭掌櫃平時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見到餘風,這鄭掌櫃滿不迭的走前幾步,準備跪在地下見禮問安。

能被鄭芝龍派出來作為代表,想必身份也是不同尋常,餘風不欲在這些小節上給予對方一個傲慢的感覺,急忙上前扶起,笑著說道:“山東天氣寒冷,鄭掌櫃在這邊想必很不習慣。”

這鄭家,按照許昌的敘述,與餘風並無什麼不可解不開的過節,不過是一些利益驅使,才和那淮安方家走在了一起,按照後世某位偉人的說法,還是屬於可以團結的物件的,在沒有做過嘗試之前,餘風不想將這股可能成為自己資源的力量,徹底的推向自己的對立面。

雙方又是隨意的客氣了幾句,一同進了會客廳裡面,一進屋子,那鄭掌櫃一坐定,就給餘風鄭重的道歉:“都是下面那群混賬,眼睛裡看不得銀錢,自作主張冒犯了大人的虎威,今日鄭某來這裡,就是給大人來賠罪認錯的,還望大人氣度恢宏,不和這些混賬一般見識!”

話語間一句沒有提及到鄭芝龍,一句自作主張就將鄭芝龍從這件事情裡面摘了出去,不得不說,這鄭掌櫃說話,還真的是有點水平。不過餘風心知肚明,對方也知道他心裡明白,這般說話,不過是給雙方都一個臺階而已。

“我還說哪裡來的海賊,居然敢冒充鄭大人的屬下,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不提也罷!”餘風笑了笑,端起了茶碗,好像這些人夥同倭寇來搞破壞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交代完這些,按道理來說,這才是進入正題,餘風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也不催促對方,對方又是託人,又是送禮,總不只是為了說這麼幾句道歉的話而已吧。

“聽說大人在海邊有著不少的鹽田?”果然,鄭掌櫃交代這些事情,臉露笑容的說出了正題。

這鹽貨比私港重要。餘風迅速的判斷出來了,對於鄭家,在北方多這麼一個可以停靠的私港,並不是那麼迫切的事情,倒是這鹽,每天都是要吃的,重要程度要排名在前面一些。

鄭芝龍不管是在被招安之前還是被招安之後成為海防遊擊,鄭家的船隊都是亞洲海面上最大的一股力量。凡是在他們控制的海域經過的船隻都必須要給鄭家繳納費用,形同抽稅。鄭家的商船隊貫通中外南北,到處地做買賣,真是富可敵國。

但是這鹽貨一事,卻是始終硬氣不起來,一直以來,福建除了本地少量的出產以外,都是吃的外地的鹽,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海州附近出產的淮鹽。淮商勢大,通往福建的鹽路,不管陸路還是海路,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這價錢始終是降低不下來。就連方家,和鄭家首先的交集,也是在這鹽貨上面,現在能從被別人壟斷的鹽路上,發掘出一個新的來源,難怪他們如此重視了。

“一些小產業,給家中女眷,弄幾個脂粉錢罷了,上不得檯面,上不得檯面!”餘風謙虛道。

“不小了,這魯東全部都是吃的大人鹽田的鹽貨吧!”鄭掌櫃沒有被餘風騙到,想必是來之前都已經做好了功課:“大人的鹽田,怕是比這官辦鹽場,產出都要多的多呢!”

“鄭掌櫃不是有意照顧小號的買賣吧!”餘風樂了,對方一臉門清的模樣,這藏著掖著也沒有用了,不過對方既然是擺著談生意的架勢來談,那就不妨談一談,能談成固然好,談不成,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