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你翻白口吐白沫,用盡渾身的力氣呻吟道:“老子,老子昨晚就在滿月樓玩了,完了一宿啊,操你媽的。”
轟~~
整個人群譁然散開,離那倒地男子遠遠的,生怕這廝也得了花柳病,一個不小心會被對方傳染了一樣。
花柳病在這個時代還是令人談虎色變的疾病,這種病不僅一時很難治癒,病入膏肓者更有生命之威脅。大唐不比後世,這年頭人的生命比果仁還要脆,一個小小的風寒感冒備不住也能要了人的性命,更別說花柳病了。
最為關鍵的是,得了花柳病是極為不光彩的事情,因為花柳病就是性病,這得了性病還能體面到哪裡去?
別說在大唐年間了,就是在後世誰得個梅毒不也得戴著鴨舌帽遮著墨鏡,然後偷摸去電線杆那兒扒拉小廣告找大夫啊?
這年頭得了花柳病,一經傳揚出去,嗨,有傷風化啊,出門都會被戳破脊樑骨。
雖然得了花柳病者肯定會名聲臭出二里大街,但是真正被千夫所指的肯定是花柳病的源頭——妓院。
一時間,圍觀人群們開始對小廣告上牛三斤所講的始作俑者——滿月樓開始指指點點了起來,一眾嫖客們更是同仇敵愾,聲聲開始討伐起禍害人不淺的滿月樓。
“草他姥姥的,滿月樓竟然還有花柳病?幸虧老子沒去光顧過。”
“作孽啊,真是作孽,刁德貴那混賬真該被拉去浸豬籠,這個黑了心的畜生。”
“不行,咱們不能讓滿月樓這麼恣意妄為下去,必須報官,不然下一個倒黴蛋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是啊,要說這牛三斤可真夠仗義的,竟然如此大公無私的將此事公佈於眾。賜龍哥,你認識這牛三斤不?”
“放你奶奶的屁,我王賜龍從沒去過滿月樓,哪裡認識什麼牛三斤?我告訴你小子啊,我王賜龍身體好著呢,從來沒得過什麼花柳病,別瞎說八道。”
……
……
隨著時間推移,碧空緩緩洗白,隴西縣城逐漸開始繁鬧起來。
一時間,大街小巷鋪天蓋地的小廣告進入了人們的視線,此事開始廣泛流傳,滿月樓的名聲越傳越大,花柳病威脅論也愈演愈烈。
當然,這個名聲可不是什麼好名聲,而是臭名昭著的爛名聲。
妓院之中有花柳病,就等同於禽畜店中潛藏著禽流感,這不是要人命嗎?
城南,城西,城東,城北,討伐滿月樓的聲勢趨於擴大,無處不聲討滿月樓,無處不譴責刁德貴這個黑心狗商人。
特別是時常去城北煙花青樓地的那些尋歡問柳客們更是慌了神,人人自危,誰讓滿月樓的名頭那麼大,誰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光顧過滿月樓。
萬一稀裡糊塗光顧過,中了招,那不是玩大了嗎?
同樣,整個隴西縣城的各大藥鋪頓時人滿為患,不少消熱去毒的草藥更是賣到了斷貨,好是讓藥鋪掌櫃們狠狠賺了一筆橫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已是日上竿頭到了大中午,正是一天之內最為忙碌的時候。
城北,滿月樓後院的某個房間裡頭,刁德貴因為昨晚生意實在太忙,玩得太過盡興,此時依然呼呼酣睡。
砰砰砰!!!
一陣慌亂急促的拍門聲將睡在床榻上的刁德貴震醒,險些滾到地上來。
睡眼惺忪的他下了床走到門口,想要拉開房門破口大罵一頓這擾人清夢的王八蛋。
誰知,嘎吱一聲!
房門一開啟,老鴇子香姨就滿臉驚駭地將他一把拽了出來,噼裡啪啦一陣喊道:“東家啊東家,不好了,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外頭有人抹黑咱們滿月樓,張貼告示說咱們滿月樓裡頭的姑娘有花柳病。”
“喔~~”
刁德貴打了個哈欠抻了下懶腰,一見是香姨這個老鴇子,再聽著她的喊話,當即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哼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個啊。八成是哪家青樓生意不如咱們滿月樓,又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詆譭咱們唄,怕啥,隨他去吧。”
“不是,東家,這次不同往日,這,這,整個縣城中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小廣告啊,小巷牆上,茅房壁上,大街的木杆上,告示牌上,還有各處酒肆茶館的門板上,嘖嘖,肉眼所到之處,都能看見啊。”
香姨連連搖頭,驚慌繼續喊道:“而且,而且整個縣城此時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聲討東家您,揚言讓滿月樓關門歇業的聲音哩。”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