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漢子給人保媒拉縴,這本身就不符合禮法。
就說康都尉那兒,一提納妾之事,去了都要遭殃,不死也要脫層皮。
康嶽山什麼人?
益州府的折衝都尉,掌管一州的府兵,說一不二的地頭蛇。
雖說是五品武散官,自己七品文散官對上他,根本不在乎什麼官大官小的問題。
關鍵是自己去益州康家,是要剜康嶽山的心頭肉,要讓他女兒給郭業做妾侍啊。
這理虧在前,心虛在後,去了那裡康嶽山能給自己好臉色看?
不成不成,得罪康嶽山,惹得康嶽山雷霆震怒,自己還在隴西幹著縣令,盤算一下,這可不是什麼划得來的好事。
郭業見狀也跟著起身,摁住徘徊在暴走邊緣的冷天霖肩膀,將他慢慢壓了下去,坐回原位,安撫他道:“天霖兄莫急莫急,你先聽小弟我說來。”
隨後,他侃侃而談道:“不瞞天霖兄,我與康家芷茹小姐彼此早已心生情愫,這妮子打心眼裡非我郭業不嫁啦,這可是自由戀愛哈!”
郭業言罷,稍稍將臉轉過,生怕冷天霖看見自己不要臉扯犢子而羞愧。
停頓一下,又迴轉臉頰,望著冷天霖繼續說道:“二來嘛,我與康家的關係也甚是融洽,康家長子康寶更與我兄弟相交,在我西川軍中頗得重用。你此番前去,只要跟康嶽山提及,小弟丁憂守孝之後,西川小都護府一應事宜,包括小都護的人選,我自會推薦康寶繼任。康嶽山聽罷必會思量裡頭的輕重。放心吧,你只需當個媒公,此番定能成事。”
唔?
冷天霖聽罷郭業的分析,特別是第二點,關於推薦康寶繼任西川小都護府,不由冷靜了下來。
莫非,這是一筆兩家聯姻的交易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此事還真能成。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解,直接問道:“郭大人,你手下能人輩出,你與我素我往來,為何要讓冷某替你跑上這一趟?而且,還要費盡周折地拿出漕幫這一籌碼來交換?這未免有些多此一舉吧?”
“問得好!”
郭業讚了一聲,指了指冷天霖現在所穿計程車子袍衫,笑道:“嘿嘿,不就因為冷縣令您是士子文人,是二榜進士及第出身嘛。你想想看,康老頭是個武夫,您一個堂堂的進士文人親自上門替小弟提親,老傢伙面上有光不是?小弟面子裡子都給康老頭做足了,他焉能不同意?”
冷天霖聽著郭業這番話,也是小小的自鳴得意了一把,也是,自己堂堂一個二榜第七名的進士及第,堂堂七品隴西父母官,到康府去保媒拉縴,康嶽山的確應該感到有面子。
沒轍兒,誰讓如今大唐正值太平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