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自動請纓替他幹起趕車送飯的活兒來。”
無所事事?
不對啊!
郭業更為不解地問道:“穆師爺,按理說,顧大人調入了兵部庫司,出任員外郎一職,至少也要給你安排份差事吧?你怎麼可能會整日無所事事呢?以他員外郎的身份,至少庫司裡的書令史一職也要你這個貼己的老人來擔任吧?”
“唉……”
穆師爺長吁短嘆了一聲,神情滿是苦澀地說道:“其實吧,顧大人一開始調入兵部出任庫司員外郎之時,穆某倒是任了幾天的書令史。只不過後來龔大人嫌穆某年紀大了,便重新提拔了庫司一名小吏出任書令史一職,將穆某遣散出了庫司。所以,就一直閒置到了如今。”
龔大人?郭業愣了下神,琢磨道,怎麼又多出一個龔大人來?
穆師爺見狀,趕忙解釋道:“嗨,瞧我這說話的馬虎勁兒,龔大人姓龔名吉,任庫司郎中,乃我家大人的頂頭上司。而龔大人提拔的那位年輕小吏,又是兵部右侍郎家的小舅子,所以我家大人怎能有異議呢?再說了,穆某也不能讓我家大人為難,對吧?唉,時也命也,胳膊怎麼扭得過大腿,取而代之就取而代之吧,最要緊的是不能耽擱了我家大人的前程!”
我靠!
郭業聽著穆恭這麼說,敢情兒顧惟庸在兵部混得很不如意啊?
那位龔大人將穆師爺一腳踢出庫司,無非就是想巴結那位兵部右侍郎唄。
兵部右侍郎怎麼著也是兵部三把手,顧惟庸心裡就是再不服氣,敢跟庫司郎中叫板也不可能跟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叫板吧?
再說了,以顧惟庸這結結巴巴的毛病,說個話都費勁,更別提跟人叫板理論了。
本以為他混的好呢,沒想到混得如此悽慘,郭業心裡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只聽穆師爺繼續嘆氣道:“唉,不是我家大人不想為我出頭,只是像我們這樣外調入京的官員,要背景沒背景,要靠山沒靠山,怎能吃罪得起這些土生土長的帝都官員啊?就說那位庫司郎中龔大人吧?
就因為前些日子他納妾擺宴,我家大人送的禮金送少了,他就故意刁難我家大人,仗著庫司郎中的身份下令顧大人在五天之內將各大府庫盤點清楚。兵部府庫何其大?甭說五天五夜了,就是十天十夜也難以盤點清楚啊!這不,我家大人已經連著三天三宿都沒有回家洗漱,沒有回家合過眼了。唉……這又能有什麼辦法,怨自己無根無蒂如飄萍唄!”
“我草!”
郭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怒罵道:“這孫子也太他媽欺負人了!”
陡然間,他那哥們義氣滿腔的正義感,再次宣洩而出。
然後衝著穆師爺嚷嚷道:“穆師爺,你前頭帶路領我去兵部,我倒要看看這龔大人長得啥樣兒,尼瑪的,他咋就那麼牛逼轟轟呢?”
穆師爺狐疑道:“你?郭業,你還是改不了衝動的毛病,這可是長安啊,不是咱們隴西縣城。嗨,我跟你說這些幹啥玩意,郭業,咱回頭再聚吧,我現在得趕緊給我家大人送飯去,指不定餓懵了!”
“我靠,穆師爺,你這是瞧不起郭業是吧?”
郭業一把抓住穆師爺的胳膊,悶悶不樂地問道。
這時,郭業的馬伕見著主子受了輕視,立馬不幹了。這廝從車轅上站起,甚是自豪地說道:“我家大人乃是新任的兵司員外郎,兀那老頭,怎得如此輕看了我家大官人?”
“啊?”
穆師爺重新扭頭過來,上下打量了郭業幾眼,突然想起前幾日看到的那份長安晨報,裡頭好像寫著“熱烈祝賀監察御史郭業郭大人遷升兵司員外郎”。
莫非,此郭業乃彼郭業?
當即,穆師爺試著問道:“你就是那個報紙上說得監察御史郭業?”
郭業挺起胸膛,點頭應道:“如假包換!”
穆師爺臉色一喜,又問道:“那你就是傳聞中,那個在鬥狗大賽上替我們大唐贏了吐蕃人的郭業了?”
郭業癟癟嘴,哼道:“不然你說我是誰?”
穆師爺猛然跺了跺腳,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悔道:“對啊,瞧我這腦瓜子,那位郭業被聖上欽封了隴西縣男爵,你可不就是咱們隴西的人嗎?”
穆師爺忍不住心下激動,反手一把拽住郭業的胳膊,喜上眉梢地笑道:“哈哈哈,是你是你,你就是那個郭業,哎呀,郭業,我知道現如今你人面廣,你可要幫襯幫襯咱們家顧大人啊,好歹當年大家都在一個縣衙共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