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一點都沒有察覺。
趙玠頓時覺得可氣可笑,坐在床頭,用拇指輕輕摩挲她微微張開的櫻唇。他這陣子忙於政務,為了成親後能有更多時間陪著她,便想把一切事情都先處理好。且只有忙碌一些,才會分分心思,不至於整日想著她。饒是如此,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見她,只不過他差人送了信,她卻當做沒看到,讓他一個人在大慈寺苦等。
趙玠捏捏她的小鼻子,“小沒良心的,你不想我麼?”
魏籮被他捏得不能出氣,下意識張開嘴巴,下一瞬他便俯下身,含住了她的舌尖。
魏籮輕輕地“嗚咽”一聲,皺了皺眉頭。
趙玠淺嘗輒止,沒有吵醒她,很快便鬆開了她。
趙玠沒坐多久,想著明日一整天都要忙著應付賓客,略坐一會兒便離開了。只是離開後他一直在想,魏籮晚上是不是吃了桂花和蘭花,怎麼嘴裡這麼香呢?
☆、第123章
魏籮昨夜睡得不太好,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來過,床畔一陣淺淺的冷梅香,像她前陣子給趙玠縫的那個香囊的味道。後來還有人捏住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又有軟軟的東西爬上她的舌頭,她當時以為是做夢,可是夢裡的感受也太真實了。
直到今天早上醒來,魏籮都分不清昨晚是不是真的有人來過。
然而也沒時間讓她多想,她剛一睜開眼,金縷和白嵐便端著銅盂從外面進來,打溼了巾子給她擦手道:“小姐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太夫人和幾位夫人一會兒才過來,您還可以再睡半個時辰呢。”
魏籮搖搖頭道:“我睡不著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金縷道:“回小姐,卯時一刻。”
魏籮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晨曦微露,庭掩青黛,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只露出一點點光輝。她這會兒委實睡不著了,索性披上一件淺黎色纏枝靈芝紋褙子坐起來,吩咐金縷和白嵐伺候她洗臉。
金縷取出一個五彩小瓷瓶,往銅盂裡倒了一些珍珠玉容散,用手攪了覺化開,“小姐,可以洗臉了。”
那珍珠玉容散是魏籮自己調的,能增白肌膚,也能令人膚色光澤,比韓氏調的玉容散還好用。韓氏誇魏籮這方便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魏籮洗完臉後,用用青鹽刷了刷牙,口中又含了一篇薄荷葉,坐在南窗榻上自自在在地敷起臉來。她敷臉用的海棠蜜也是自己調製的,將紅秋海棠拌入一大杯白蜜中,將花瓣搗爛,蒸曬十次,便能上臉使用了,每天早上敷一次,能夠使臉色光鮮,容光煥發,冬天還能防止皸裂凍傷,尤其好用。
魏籮剛敷完臉,把臉上的海棠蜜洗乾淨,四夫人秦氏和大夫人李氏就過來了。
兩人後面跟著兩個穿紅色龜背綾比甲的婆子,想來是給魏籮開臉的。
大夫人笑道:“阿籮的臉色真是好,昨兒睡得好麼?瞧這小臉,哪裡還用得著塗脂抹粉,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大夫人這是玩笑話,就算臉色再好,成親也不能不上妝的。只不過魏籮的臉色卻是不錯,大抵是先才敷了海棠蜜的緣故,一臉也不像個沒睡好的人。
秦氏扶著魏籮坐在雙鳳纏枝葡萄鏡前,也笑了笑道:“咱們阿籮本來就好看,今日定是盛京城最好看的新婦子。”
魏籮頭一次聽到“新婦子”這個詞,這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要出嫁了,一時間怔怔地坐在繡墩上,也沒接話。
那兩個穿紅色比甲的婆子上前,瞅了瞅魏籮,若說方才還覺得秦氏的話太誇張,那目下便都忍不住暗暗點頭了。兩個婆子見過許多出嫁的新娘子,像魏籮這麼漂亮的倒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她身上的這股靈和嬌,一看便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姑娘,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兒,讓人既想牢牢地抓住她,又擔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
其中一個婆子由衷讚道:“新娘子長得可真俊俏,未來的姑爺可有福氣了……”
秦氏聞言,自然是高興的,她素來把魏籮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如今魏籮要出嫁了,看著這屋裡屋外紅彤彤的燈籠剪紙,竟生生有種濃烈的不捨。只不過現在不是哭嫁的時候,秦氏便忍住道:“給新婦子開臉吧。”
兩個婆子來到魏籮跟前,一人一邊,拿著五色色線便往魏籮臉上絞。魏籮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臉頰一疼,輕輕地叫了一聲。
婆子安慰道:“姑娘忍耐一會兒,您臉上的絨毛少,一會兒就完事兒了。”說著又迅速地絞去了兩根,還笑道:“您不知道,前幾天我給另一家的新婦子開臉時,那絨毛才叫多呢,足足絞了半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