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生死未卜,如今她死了,還指望我們為她風光下葬麼?”說罷啐一口,轉身離去。
李頌更是冷情,只看了一眼道:“請人做一口棺材,葬了吧。”
如今李家自身難保,保不保得住這個家都是問題,即便魏箏死了,也驚不起什麼波瀾。人們只會以為魏箏受不了打擊,不願接受李家的沒落,這才一死了之的。
暫且不提魏箏,翌日高陽長公主和李襄求見陳皇后,在慶熹宮外等了半個時辰,陳皇后才命人召見她們進去。
今時不同以往,高陽長公主即便心中有氣,也不好再隨性兒表露出來,規規矩矩地朝陳皇后行了一禮,便拽著李襄“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懇求道:“嫂嫂,求您向皇兄說說情,饒了他的妹婿這一次吧!”
嫂嫂,妹婿,這時候倒是知道拉關係了。陳皇后坐在鐵力木鏤雕葡萄紋椅子上,也不開口叫他們起來,只道:“長公主這是做什麼?讓人看了豈不笑話。”
高陽長公主長跪不起,聲淚俱下道:“汝陽王雖說一時鬼迷心竅犯下大錯,但畢竟是陛下的妹婿,且膝下還有兩個孩子,若是他沒了,叫我孤兒寡母怎麼活?”見陳皇后沒有反應,心下一沉,恐怕陳皇后是不吃這套的,又忙說道:“懇請娘娘在陛下面前說說情,只要能饒汝陽王不死,我便站出來作證,當年琉璃的毒……”
“長公主。”陳皇后眼神一凜,打斷她的話,“後宮不得參政。這話你應當清楚,你求我沒有一點用處。此時一直是長生在處理,他的決定,向來不是旁人能改變的。”
☆、第136章
高陽長公主深知這是陳皇后心裡的一根刺,只要拿捏著那根刺,便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是以聽聞陳皇后這番話後,非但沒有死心,反而繼續道:“當年琉璃剛滿週歲,便被人下毒所害,嫂嫂其實心裡應該清楚,此事雖然與淑妃有關係,但她不過是被人利用,罪魁禍首乃是寧貴妃。”
陳皇后閉了閉眼,鏨花護甲深深地扣著扶椅,沒有開口。
高陽長公主還當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禁不住眼睛一亮,繼續不怕死地道:“彼時寧貴妃正受寵,皇兄被矇蔽了眼睛,如今若是我站出來為嫂嫂作證,皇兄必定……”
“夠了。”陳皇后波瀾不禁地打斷她,旋即徐徐睜開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目,“你以為說了這些,本宮便會幫你麼?當初琉璃中毒時你隱瞞真相不說,如今又想拿這個要挾本宮,只會令本宮對你愈發厭惡罷了。”到底是領過兵打過仗的女人,骨子裡透著一種“凌駕眾人”的威嚴,那平平淡淡的一眼,便讓長公主啞口無言,“你以為當年的事只有你能作證嗎?趙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當年趙琉璃中毒,淑妃被處死,陳皇后雖覺得其中有蹊蹺,但卻一時半刻查不出來。且她當時跟崇貞皇帝提過一兩句,崇貞皇帝彼時正寵愛寧妃,只道她太多疑,還對她訓斥了幾句,對那寧妃偏袒至極。從那時起,陳皇后對崇貞皇帝的心就淡了,她慢慢地開始想清楚,即便除掉寧貴妃,以後還會有萬貴妃,徐貴妃,倒不如留下寧貴妃,拿捏著她的把柄。再加之趙琉璃當時餘毒未清,身子虛弱得厲害,陳皇后便一心都撲在趙琉璃身上,為她尋遍了大江南北的名醫,直至這兩年趙琉璃的身體日益好轉,她才會偶爾想起當年的事。
目下被高陽長公主重新提起,陳皇后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對趙暄更加反感。
當年若非她從中牽橋搭線,讓崇貞皇帝認識寧貴妃,又豈會牽扯出後來一連串的事?
況且她的夫君是趙璋的人,鎮日與趙玠作對,她究竟哪兒來的自信讓自己幫她?
趙暄臉色煞白,心知這次陳皇后是鐵了心不救李家,心裡到底還存著幾分傲骨,咬咬牙站起來,向陳皇后告辭,“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皇嫂了。”起身走出昭陽殿。
李襄跟在她身後,頭一次領悟到絕望和不安,紅著眼眶問:“娘,這下怎麼辦?難道爹爹真要被斬首嗎?”
高陽長公主雖不大喜李知良這般粗糙的武夫,但說到底,畢竟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總歸是有感情的,不忍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何況李知良死了,李家沒落了,她雖是長公主,卻畢竟不是當初深受先皇喜愛的小公主了。若是日後趙玠登基,只怕她的日子更不好過。是以此舉,既是為李知良求情,也是為自己求一個保障。
未料想剛到宣室殿,便見趙玠一襲絳紫繡金蟒服從裡面走出,他只垂眸看了一眼趙暄和李襄,吩咐殿外把守的公公道:“聖人有令,除非有朝中要事,否則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