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衛士。
他們神色放鬆,享受著聽。隊正啃一口野兔肉,喝一口辣酒,跟著哼起來。
往鍋裡放野菌菇的衛士道:“唱了三天了,來來去去怎麼就這一首,我都聽膩了。”
“有得聽就不錯了。”另一個蹲在地上嘗湯鹹淡的衛士道。
婉媚的唱腔忽的戛然而止,琵琶聲也沒了。
隊正心知那位侍妾肯定是被拉到床榻上去了,遂失望又惋惜的嘆了口氣,“糟蹋了。”
兩個衛士相互擠眼睛賊笑,其中一個勸道:“隊正想開些。”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不過是一面之緣,為那位對福郡王不離不棄的侍妾可惜罷了,想那福郡王之前多威風,府里納了多少絕色女子,可到頭來肯來伺候他的也就這一個。”
太子府,秋夕齋,觀月臺。
二月的夜晚,微冷,風吹來淡淡的杏花香。
孟景灝臨月吹笛,笛聲悠悠揚揚穿透黑夜。
月輝灑落在他的身上,照出地上一條頎長的影子。
梅憐寶從後面抱著他的腰,依偎著,貪戀著,放肆的釋放愛意,“章哥哥,很早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對你有很多想法,其中一個就像現在這樣,你吹笛,我跳舞,章哥哥,我只為你跳舞,也只想跳給你一個人看。”
笛聲停,孟景灝摸著腰上梅憐寶的手背,要說什麼,梅憐寶卻鬆開了手,退後幾步,隨心舞動了起來。
月臺下種著杏樹,二月正是杏花開的好時節,風把杏花吹了上來,片片浮空。
孟景灝又吹起笛子來,伴著笛聲,梅憐寶的舞,梅憐寶的眸,梅憐寶的身子,都在訴說著繾綣情痴。
明亮的燈火下,她一襲紅裙,笑靨純真,情深不悔的為郎君跳舞,心心念唸了兩輩子,第一個想妄終於實現了。
梅憐寶高興極了,那笑容越見浮華絢爛。
心跳忽如擂鼓,有些慌亂,看著她,忽覺手足無措起來。
笛聲戛然而止。
梅憐寶也不跳了,撲到孟景灝懷裡,仰著小臉望著他笑,甜的像個初嘗情味的少女,“章哥哥,下次我要你揹著我走路,要走很遠很遠,不許喊累,你還要說,要揹我一輩子,直到白頭。”
孟景灝笑著摸摸梅憐寶的頭,道:“何用下次,現在就揹你可好?”
“不,要下次背,省著用。”
孟景灝愕然,“省著用?”
梅憐寶看著孟景灝,笑容依舊那麼甜,“對,省著用。”
馨德殿。
“笛聲終於停了。”守在寢殿門外的綠袖小聲咕噥。
這時,寢殿內,床頭那一盞燈才熄滅了。
芙蕖院,林側妃扔了書,氣咻咻道:“梅憐寶你給我等著,明天找你算賬。青葉,熄燈,安歇。”
“是。”
與此同時,芍藥園,文夫人也寫完了《淑女集》第一卷,細細閱讀一遍後,滿意的露出微笑。
“夫人,笛聲停了,秋夕齋關院門了。”
“又歇在秋夕齋了?”文夫人波瀾不驚的問。
“是。”婢女小聲回答。
文夫人臉色陡變,一下子把好不容易寫成的《淑女集》撕了,撕得稀巴爛。
“夫人息怒。”婢女膽戰心驚的勸。
文夫人泣道:“再有才名又如何,比不上人家一張臉。”
百鶴院,正在借婢女的頭髮鑽研新發髻的魏夫人得了訊息就失了興致,揮退婢女,就坐在床榻上不動了。
手裡拿著一柄玉梳子,看著發呆。
翌日,早朝後,孟景灝就接到了長平帝的諭令,讓他去看孟景湛。
坐著轎攆到了小瑤池,圈禁孟景湛的宮殿門口,孟景灝也沒想透,這一次父皇又在試探什麼。
從攆上下來,就見宮殿門口的衛士換成了策衛,孟景灝心中略驚,莫不是孟景湛出了什麼事?
“太子殿下,請。”策衛首領將殿門推開就退了出去。
孟景灝往東牆炕上一看,瞳孔驟縮。
就見,床褥上兩個光裸的男女,身軀還連在一起,女的,喉嚨裡插著一根金釵,血水噴濺了一臉,一身,已經乾涸,而男的,他的大哥孟景湛,趴伏在一側,臉埋在被褥裡,維持著一個詭異而扭曲的姿勢,一動不動。
“來人!”孟景灝一指炕上,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策衛首領仔細觀察孟景灝的神色,見他震驚之色不似作偽,就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