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非塵說到此,白吟嵐大致已經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有些頹然地鬆開了步非煙衣襟,蹙緊了眉峰,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中。愛夾答列他早就知道自己家的這個小娘子絕對不是一個安生的主,這一路上,他總是不斷地為雲洛洛擔心著,果然,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為何耽誤了這麼些時日,也恨自己為何明知那慕容嫣語的心思,卻還想著利用她來刺激雲洛洛。這回可好,這娘子被他給生生地刺激走了!
這一刻,白吟嵐失了往日的淡定自若,那種萬事都拿捏在掌心的感覺丟了,他頭一回體會到未知的惶恐。
“是否有派人去打聽?”白吟嵐沉吟了半響,低低地問道。
歩非塵點了點頭,沉聲回答:“派了!屬下認為此事不能聲張,尤其是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武當直到此刻都還未傳出任何的訊息,若是我們先行聲張,怕是會無事生非!所以,屬下只派了幾名樓中的心腹出去打探訊息!”
白吟嵐一邊聽著,一邊輕輕地點了點頭,良久,這才稍稍嘆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道:“沒訊息啊!此刻,沒訊息就是好訊息了吧!”
雖是這麼說,但白吟嵐的眉峰卻絲毫沒有舒展之意,依舊緊緊地蹙著,想起半月餘未見雲洛洛,他心下竟然滿滿的都是思念,同時也蓄著擔憂。
“公子,你,連日奔波,還是先行休息一會的好,這裡有屬下看著,一旦有任何的訊息,一定稟告!”歩非塵低頭瞧著白吟嵐那雙磨出了血泡的玉手,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無論何時,他瞧見的白吟嵐永遠都是那麼淡定自若,雍容華貴的,何曾吃過一丁點的苦頭?而如今,為了雲洛洛,他竟然兩手全都是韁繩磨出來的血泡,這樣狼狽的白吟嵐,歩非塵還是第一次見到。
白吟嵐聞言,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的狼狽,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準備一間房吧!隨時有訊息就通知我!”
“是!”歩非塵沉聲答道。
那掌櫃一聽白吟嵐發了話,當即轉身出了裡屋,親自去收拾出一間雅緻的上房。
雲洛洛靠在書架旁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朧朧間彷彿聽到了一些喧囂,於是,她輕顫著睫毛,徐徐睜開了迷濛的雙眼。
入眼的微亮讓她情不自禁地蹙緊了眉頭,抬眼順著天窗望去,只見天色早已大亮,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睡著了。
稍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雲洛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窗外的喧囂也聽得更加的分明起來。
“昨晚的那場火實在是太蹊蹺了啊!”
“是啊,掌門都下令說是要徹查了!”
“你說,砸門武當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咱們武當可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能有什麼變故?”
“那倒也是啊!”
“快,快,快季師兄來了!快站好!”
一聲季師兄落入雲洛洛的耳中,令她腦海裡立即便浮現出季舒玄的模樣來,不經意間,她蹙緊了眉頭,心下也多了幾分提防,畢竟被困於此,誰能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以季舒玄的聰明,怕是早就知道這場火的由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果然,片刻的靜默之後,窗外便傳來了季舒玄那低沉清冷的聲音:“開門!”
“是!師兄!”一名看門的弟子恭敬地回答,急忙將大門給季舒玄開啟來。
聽著沉穩的腳步聲從樓梯上一下一下地傳來,雲洛洛靠在書架旁,狀似閉目養神,但心下早就生出萬分的提防。
那腳步聲最終停在了牢籠旁,屋中又突然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帶著一種詭異,迅速地侵佔了整個牢籠。
雲洛洛微不可查地輕輕蹙了眉頭——這個男人,果真不是普通之人!能有如此強大的氣場,能還未開口就將她雲洛洛壓住的人,可謂是絕無僅有!
半響之後,雲洛洛終是率先開了口,冷嗤道:“怎麼,來了卻又不開口,站在外面如此肆無忌憚地瞧著一個姑娘家,這就是你們武當的規矩?”
聞言,季舒玄紋風不動,面部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靜靜地望著雲洛洛,半響之後,才風輕雲淡地回了一句:“沒見過被困的賊還能如此悠然自得地休息,在下只是好奇!”
挑釁
一句話既解釋了他為何盯著雲洛洛看的緣故,又諷刺了雲洛洛那超然物外的神態。愛夾答列這話,雲洛洛自是聽明白了,只聽她淡然冷哼一聲,徐徐睜開了雙眸,一雙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