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
“那。。。。那我就冒味了。”楊昌濬猛一咬牙,把頭頂的瓜皮小帽拋了開去。
左宗棠翁婿看的清清楚楚,隨著帽子拿開,楊昌濬那一截油光滑亮的大鞭子也跟著帽子離開了後腦殼,這顯然是粘上去的,霎時間,兩個人全都驚呆了,怔怔看著楊昌濬。
楊昌濬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光突突的後腦殼。
“你。。。。石泉兄,你為何把辮子剪了?莫非你投了短毛?”陶桄突然不敢置信的問道。
楊昌濬留著寸許短髮,就是一副標準短毛的模樣,左宗棠的臉沉了下來。
即然揭開了身份,楊昌濬索性大大方方道:“去年我在老家為父守喪之時,民盟軍王總司令特意找上門,與我長談一番,我有感於他的赤誠之心,是以答應在丁憂期滿之後為民盟軍效力,如今三年已滿,因此剪了辮子,正式加入了民盟軍。”
“石泉兄,你糊塗啊!”陶桄急的大叫道:“短毛在湖南大肆屠殺鄉紳,又公開搗毀朱子塑像,把二程與朱子移出文廟,禁絕理學,你投了短毛,可對得起皇上,可對得起你的老師?石泉兄,聽弟一句勸,趁著大惡尚未鑄下及時回頭,尚不為晚啊!”
左宗棠也把期許的目光投了過去。
楊昌濬卻斬釘截鐵道:“你們這是對民盟軍存有偏見,包括以前的我也是一樣,可是細細想來,湖南鄉紳自有取死之道,伯父與光表老弟都是湖南人,想必也清楚湖南佃農的苦,那哪是人過的日子?佃農難道就不是人嗎?
而民盟軍是代表工農與工商業主的利益,天然與腐朽墮落的地主階級為敵,如今的湖南,你們有機會可以去看看,民眾都分到了田地,輕徭薄賦,安居樂業,各族和諧相處,工商業也有了蓬勃發展的趨勢,包保你們見了會大吃一驚。
這豈是理學能帶來的?理學影響中國千年之久,固步自封,愚民惑民,把一個原本強盛的中國漸漸拖入泥潭,及至清英戰爭,大敗尚且是一回事,可是更加嚴重的,是英軍艦隊與清庭水師激戰之時,每當清庭戰艦被擊沉,兩岸圍觀的數萬民眾竟紛紛鼓掌叫好!
英軍統帥巴夏禮不解問左右,買辦答曰:國不知有民,民又何以知其國?
你們看看,這就是理學帶來的惡果,國家以民眾為畜牲豬狗,民眾則以麻木冷漠回報國家,而當今世界,列強爭霸,獨中國羸弱,長此以往,中國豈能不亡國滅種?
要想拯救中國,只有施行民主,開啟民智,罷黜理學,我與理學一刀兩斷,自認問心無愧,老師日後也會理解的,至於咸豐,他對中國有什麼貢獻?我為何要對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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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章達成合作
楊昌濬滿嘴反話,按常理來說,左宗棠應該勃然大怒,然後把楊昌濬推出去凌遲,即使念及舊情,也必須大罵著叫楊昌濬滾,可是出奇的是,他沒有任何憤怒,而是眼前不斷閃爍著在南陽的所見所聞。
尤其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具滿臉血汙,又白花花的年輕女子屍體!
‘連羅老夫子的得意弟子都反出大清,難道大清朝真的到了牆倒眾人堆的地步?’左宗棠略有些失神,隨即問道:“賢侄遠道而來,是為何事?”
楊昌濬拱了拱手:“總司令已領民盟軍第四軍進駐漢陽,小侄受總司令之託,有要事與伯父相商。”
翁婿二人相互看了看,首先想到的便是王楓擅於招降納叛的本事!
左宗棠頓時臉一沉道:“難道是王司令讓你來勸降老夫?”
楊昌濬微笑著搖了搖頭:“伯父心如磐石,絕不是三言兩語便可說動,總司令豈會行此費力之事?小侄乃為俄人的惡行而來。”
“什麼意思?”左宗棠催促道。
楊昌濬神色一肅:“俄人殘暴,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總司令欲與伯父合作,聯手共殲俄軍。”
“這。。。。”左宗棠怔怔看著楊昌濬,半晌說不出話,要說恨,他肯定是恨不能把俄國佬剝皮抽筋點天燈,可是俄國人是他的友軍,民盟軍是他的敵軍,幫著敵軍去打擊自己的友軍,這不是謀反還是什麼?他差一點就要對著楊昌濬破口大罵!
只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良知,也有一種情操叫做責任。他忘不了南陽百姓被奪去家園妻女的無助與絕望,也忘不了街角難民們看向他的死寂眼神。他更加忘不了,裹著他披風下葬的那個可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