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皺起眉,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死人才不會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呢,就算是找,也應該首先去找自己的仇人啊……話說回來現在這個年代還有海盜嗎?!」
龍兒急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望著他著急的樣子,面前體型如一座小山般的男人用很滑稽的動作捂著嘴嘿嘿笑了笑——
「剛才那些都是跟你開玩笑的啦,殺手海盜根本就沒有的事!只是看你低垂著一張苦瓜臉,想要捉弄一下你,順便幫你振作起精神。畢竟是佑作的朋友嘛,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更何況你還長著這樣一雙令人看一下就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別緻眼睛——」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拎起龍兒放在地上的那隻死沉的裝滿沒用廢舊衣服的旅行包,同時揚起臉向龍兒後面的遠方張望了一下:
「今天就只有小子你一個人來嗎?大家呢?就是你的那些好朋友們啊——佑作去美國上大學了這個我知道,可是另外的那三個女孩子呢?大家也都去上大學了嗎?」
轉身向旅店方向走去,並沒有注意到龍兒越來越陰沉的臉。
「還有啊,和你很要好的那個小傢伙——外號是叫做「老虎」的對吧?個子小小的女孩子,她總該和你一起來的吧,怎麼……」
繼續無關痛癢地說著。
停了一下,
沒有回答,沒有聲音,什麼聲響都沒用,就像——身後根本沒有人存在一樣。
奇怪地扭回頭去,立刻就看到石像一般的龍兒呆立在哪裡,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地面上開著的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眼睛裡面如水波紋般蕩起漣漪——
「啊~~~!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話了~~~!」
室內。
「也就是說,另外的兩個女孩子都去上大學了,而那個小個子女生現在得了重病,為了不讓你擔心,一個人躲到美國去了——是這樣嗎?」
端起茶,喝了一口,而坐在他對面的龍兒只是雙手捧著杯子,石像般,眼神定定地盯著榻榻米,一動也不動。
許久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啊~~~事情真是再糟糕也沒有了呢,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巧合的很~~~」
說到這裡,康太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龍兒無神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好奇的亮光,揚起臉,無聲地望著他洋洋得意的欠扁表情。
「佑作啊,北村佑作,現在也是在上大學哦,是美國很有名的一所……什麼來著?挺繞口的一個名字,只聽它那繞口的名字就知道它很厲害呀~~~」
「究竟是什麼學校?」
龍兒有些不耐煩了。
「醫科大學哦~~~」
眼睛裡瞬間閃起一絲希望的亮光。
許久沒有聯絡,那個傢伙,做了醫生嗎?哦,準確點來說,應該是醫生候補才對。
「說不定,等他從那所大學裡畢業的時候,會一下子就把你女朋友的那個怪病給治好呢,所以啊,現在不要老是愁眉苦臉的,開心一點!照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發展下去,沒有治好她的病,你自己就要先病垮了!」
雖然龍兒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醫生能夠治好世界罕見的病症這一說法深表懷疑,但這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這個意外的發展,也許是在預示著大河的病可以被醫好也說不定呢?
不過話說回來,那四隻眼睛,還有穿上白色大褂時的那種莫名奇妙的貼切感,北村佑作,這個從前的死黨、略有些變態的神經極不敏感的傢伙,感覺上的的確確是生來就要做醫生的呢。
心情多少舒暢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看到了新的希望吧。
身患絕症的女孩子,被她曾經喜歡過憧憬過的物件給醫好,這樣的結局聽起來多少有些像是,不,簡直就是美麗的童話故事才對。
如果結局真的是做了醫生的北村治好了大河的怪病,那自己的存在,又有什麼價值可言?
雖然不說什麼,但心裡總會有一絲淡淡的不甘吧。
——不對啊,不甘心什麼的才不會!只要能夠看到大河健康快樂的幸福微笑,自己付出過的一切就都不會白費!
「喂,臭小鬼,我在跟你說話呢,一個人楞呆呆地在想些什麼啊,不許無視我的存在!」
伸出手在龍兒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
「呀,好痛——!」
咧著嘴,龍兒抱起了腦袋。來自那隻大手中所謂的「輕輕一下」,也絕對會把雞蛋給敲個粉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