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百丈之下,激流險灘。
阿箏再看手側,棧道上僅搭了一根木欄防護。
“抓著我。”張若昀看出她的為難,伸出手來。阿箏猶豫了一會,伸手抓了。兩個人牽著手剛行數步,前頭的張若昀突然一個沒走穩,身子斜傾差點倒下去。幸虧阿箏及時把他手一攥,腕上用力提了一把:“小心。”她的指尖都觸到了他的掌心。
張若昀定身站穩後,凝視了阿箏片刻,阿箏看到他墨黑眸子堅定的光。
兩人很快都發現了一個常識:這棧道一旦走起來就幾乎不能停,停了就會劇烈擺動,難以保持平衡。
這意味著他們每次歇腳的時間將會很短促,得趕緊走。
起先張若昀和阿箏是埋頭趕路,不怎麼說話的。
但是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周遭無論是懸崖,扶欄,還是沿江風景,逐漸都變得看不太清。兩個人都只能摸著走,上下左右都是漆墨一般,猶如包圍在黑暗的空間裡。就算屏住呼吸,也只能聽到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那是他們腳底下湍急的深江,分分秒秒提醒二人:除了彷彿永陷的黑暗,還有隨時迫命的危險。
按理說,一天黑的也就六、七個時辰,但是張若昀和阿箏走了很長時間,天都不見亮。絕望漸漸就在兩人身體裡蔓延開。
他們都覺到一種恐懼:這路漫長得永遠不可能走到頭。
是張若昀先開口說的話,他戲謔她:“我到時候助你除了蠱,你可是要報恩的。”
“報恩?你想我怎麼報?”阿箏不由問他:“張將軍有什麼未了的願望呢?”
張若昀笑得像興口開河:“天下。”
“哈——”阿箏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他道:“難不成我還執鞍蹬馬,一路追隨將軍助你打下這天下?”她左手是抓著張若昀的,說這話的時候右手禁不住就抬起來劃了圈,她的目光也不自覺跟著自己的手勢走,抬頭正好看見夜幕中的月亮和僅有的幾顆星辰,稀疏而閃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