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走去。
天擦黑的時候,顧安然終於到了家門口兒,望著那已經斑駁的大門,停步,三年未歸,近鄉情怯……失去了一直辛苦維持家庭的母親,今年只有十五歲的他,能不能擔當起責任,照顧好唯一的幼妹……
眼睛乾澀,淚水一落下,便凝結成冰。
天上風雪大作,鋪天蓋地的雪打在身上,顧安然即使穿著那身狼皮製成的舊襖,也幾乎抵擋不住酷寒,渾身冰冷,沒有半絲熱氣……
略顯笨重的大門吱呀一聲,大開。
顧安然的頭上,立時就被罩上了一把油紙傘,他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佈滿斑駁綠苔的臺階上,穿著孝服跺腳的小姑娘!
坐在墊著厚厚的,灰撲撲狼皮褥子的床上,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米粥,顧安然吐出口氣,四處張望了下,眸子深處,隱約露出驚訝來——
他在外求學,往常孃親來信,總說家裡生活還好,可他知道,現在世道亂,日子艱難,家中又只有寡母幼妹,孃親還常年臥病在床,生活比其他人家,想必更難些,若非答應亡父,一定要好好讀書,他是萬不肯離開,但現在看來,孃親和妹子把日子過得不錯,床上的被褥乾淨暖和,還是全新的,剛才看妹妹生火造飯,打掃屋舍,有條不紊,顯然已經是一把好手……
只是,妹妹也太瘦弱了些,母親的身體向來不好,怕是很難好好照顧她,反而要她這個稚齡的女孩兒,來操持家務……
顧安然心裡一疼,心裡又是驕傲,又是愧疚,一抬頭,正看見顧婉端著一盒墨黑色的藥膏,走過來給他上藥。
“婉娘,你別忙,哥沒事兒!”
顧婉抬起頭,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輕手輕腳地給顧安然把藥塗在凍得紅腫乾裂的手上。
顧安然舒服得呻吟了一聲,他這一路行來,風寒露重,體內寒氣凝結,弄得滿手凍瘡,疼痛刺骨,這會兒,一抹上藥膏,這雙手宛如握著暖手爐,熱烘烘的,舒坦極了。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