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身份太特殊了,明面上是皇養子,是親王。但是,更重要的是,蘭玫的祖父是蕭驥,天下兵馬大元帥,在帝國之內擁有著最大的兵權。如此一來,楚王傾向晉王和魯王之間的任何一方,平衡的均勢都會被打破。這種情況,對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現在絕非好事。
蘭政皺了皺眉,彷彿在心中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似的,開口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保護好羅德鐸甫的,即便是賭上我手上的所有。”
“對不起,海若多甫,我實在是太魯莽了。”蘭玫再次擁住齊王,臉頰貼住蘭政的頸側,悔恨地說著:“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我要你的全部都屬於我,只屬於我。”
齊王無力地抬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冷冷地說道:“羅德鐸甫,你有沒有設想過,假若十一皇兄跟八皇兄一樣,向我提出類似的條件,你認為情況會變得怎麼樣?”
楚王立馬瞪大雙眼,感覺到一股寒意襲向全身,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海若多甫?”你不要嚇唬我。
蘭政眯了眯眼睛,微笑著說道:“知道害怕了吧,我的羅德鐸甫?”一手捧住戀人的臉龐,上前親了一口,“只是設想而已,不是真的。要記住我的話,羅德鐸甫,立即從這場鬥爭中抽身出來。否則,我很難估計到最壞的情況,父皇得知之後,皇宮之內會有什麼樣的事情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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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王發現自己在軍機處的位置越來越危險了,究其原因,無非就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晉王,如今愈發的強大了。魯王的意思不是指從前的蘭赦很弱,此人本身就不會讓人聯想到弱這個字。當初和自己一起入主軍機處共同議政的時候,晉王行事武斷,下決定時幾乎全憑直覺,文官們都對這位莽撞的親王不以為然,蘭敏自然也沒把認為晉王能夠爭得過自己。
可是現在已經是時移勢易了。閱讀完奏摺以後,蘭赦會一如以往地果斷下決策,不一樣的是,如今的晉王總能夠一針見血地看到問題的關鍵之所在,每每能夠做出令內閣大學士連連為之俯首稱是的上佳決策。不可否認,蘭赦經過這段不算短的日子裡頭,在軍機處得到很大的鍛鍊,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動輒便怒髮衝冠的晉王了。
這正是蘭敏最擔心的地方。魯王曾經壞心地做過這樣的打算。二王奪位之爭甫一開幕之時,蘭敏在軍機處是處於主動出擊的地位的。若是皇帝在那個時間點上駕崩,無疑最大的贏家就是蘭敏自己。可是,現在的魯王每每在議政爭論的時候都輸給了晉王,蘭敏覺得自己在軍機處的地位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同時,屋漏偏逢連夜雨。就最近兩天,楚王給蘭敏致信一封,告知魯王,自己的身份特殊,而且不能辜負皇帝對自己的信任,表示不再插手到魯晉二王之間的鬥爭中去。他日父皇駕崩,無論是哪位皇兄登基執政,楚王都會對朝廷對新皇效忠。
另一邊廂,郭逢春受皇命出宮,前往元帥府。蕭驥看見來人是郭公公,自然不敢怠慢這位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了。蕭元帥親自迎接郭公公,命管家和一眾僕人引領公公走進內府。
“郭公公從皇宮一路兼程前來府中,真是辛苦公公您了。”蕭驥拱手行禮,客氣地問道:“未知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郭逢春看見官職品位都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蕭元帥,竟然對自己如此恭敬有禮,心情自然大好。
“奴才是奉皇上旨意,向蕭元帥你送達這份密旨的。因為內容保密,請恕奴才不便朗讀了。還請元帥費神閱讀。”說著,郭逢春雙手奉上明黃的聖旨。
蕭驥接過聖旨,開啟低頭一看,不禁心中一冷。皇帝警告蕭驥,楚王不顧身份不知避嫌,擅自插足干涉軍機處的二位親王,和魯王同氣連枝,實屬欺君犯上結黨營私之舉,論罪當誅。不過,念在蕭驥為帝國效忠,多年以來立下不少汗馬之功,而且蘭玫乃蘭錄及蕭家之遺孤。罪責不可饒,蕭家必須受到懲罰。皇帝給坐擁兵權的蕭元帥一次選擇,是要犧牲蘭玫,還是元帥的女兒蕭貴妃。
望見蕭驥的臉色愈來愈蒼白,郭逢春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最後還是發話了:“相信元帥您已經讀完這封密旨,請問您的選擇是……”郭公公湊向前小聲地問:“貴妃娘娘還是,楚王爺?”說完,郭逢春又退回原地。
蒼老的元帥合上眼睛,從佈滿皺紋的容顏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內心受到怎麼樣的震撼與打擊。天威難測,但自己的孫兒竟然如此愚蠢犯禁,去碰皇帝的逆鱗。其實內心根本沒有可以掙扎的餘地,君王即便是要自己去死,作為臣下也一定要死的。受得起帝皇的恩澤,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