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發現前方側身站立一人,劍鞘立於肘前抵住蘇青木劍,那人黃袍麟冠,朗眉星目,器宇軒昂,袖口襟袍被劍風鼓起,又慢慢飄下,只見他笑著抽出長劍,將劍鞘撇在一旁,又從身旁僕從手中接過另一柄長劍遞給蘇青。
蘇青扔開木劍,左手中食二指慢慢擦過那柄接過來的利劍,欣賞的看著劍身反射出的冷光,抬頭看對方道:“怎麼,今日王爺要來比劍?”
來人正是巫晉,他將劍一翻轉,抗在肩頭歪著頭笑道:“小王正有此意。”
蘇青垂下肩膀無奈道:“你忘了麼,我上次正是敗在你手下,莫非還要再打擊我一次不成?”
“你上次使得那杆尖槍我可沒看出方才耍劍那番氣勢。”
蘇青聞言重又揮起劍,指著巫晉問:“你不用去早朝嗎?”
“晚一些無妨。”說著,他摘下頭頂麟冠,甩開麒麟蟒袍,劍尖直抵蘇青劍尖,嚴絲合縫,柔聲說道:“阿青,不要讓我哦。”
蘇青彎唇,手腕一轉,鋒利的寶劍竟如長蛇一般盤繞在巫晉劍身上,再一抖腕,竟一招便將巫晉寶劍奪走,只聽哐嘡一聲,劍已落地。
巫晉似是還未回神,難得出現錯愕的神情,蘇青見狀不禁哈哈大笑,直到笑的彎了腰,連眼角都給潤成了紅色。
許久巫晉才喃喃問道:“這是何招式?”
蘇青低身,將地上寶劍撿起,掐著劍尖遞還給巫晉,指尖揩走笑出的淚花道:“小伎倆罷了,恐怕也只能對你使這一次。”
巫晉見蘇青開心,也低低笑了兩聲,隨後兩人均開懷大笑,直到門外理侍來催,巫晉才急急忙忙的整理好冠佩,匆匆離開。走前還與蘇青約定要再戰一場,雪此大恥,蘇青欣然接受挑戰。
午時過後,蘇青正撐在石桌上出著神,就感覺眼前一暗,便見已經換下朝服的巫晉站在他面前,一身暗紅色華服,黑色麟紋腰帶,整個人襯得更為俊朗。那人從靈侍手中取過青玉束髮冠,向著蘇青微微俯□,雙手掌心託冠,對蘇青道:“蘇大人,請穿戴整齊,隨小的出府可好。”
蘇青只覺得心臟某處被牽動,不禁搖頭低笑:“十六啊十六,沒想到你是如此調皮之人。”說著便要接過,然而手還未觸到,那人卻躲開,端著青玉束髮冠繞到他身後。
“我來試試。”巫晉說著便拎起青玉冠,笨拙的比劃著放置在蘇青發頂,撩起那人頭頂青絲,盤捋起來。
蘇青受寵若驚,站在原地,不知是該阻止還是該任由對方弄他頭髮。感覺那人手上的熱度透過髮絲烙在頭上,令他覺得不大自然,未幾便見靈侍遞了根簪子過去,接著覺得有一縷頭髮被揪的生疼,然後聽見那人長出一口氣說道:“好了!”
靈侍馬上領會,進屋子拿了面銅鏡出來擺在蘇青面前。
蘇青看了一眼便揮開鏡子,道:“罷了罷了,既然是王爺的心意,即便醜了些小的也認了。”說罷跟著靈侍笑了。
巫晉放下手中最後一縷發,似乎還在感受那種順滑的質感,直到那兩人都不笑了,才說出了來意:“阿青身體好了,也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可你一人出府我不放心,以後若想出門叫上我即可。我今日就帶你出去認識位舊友。”
蘇青怔住。即使他對巫晉沒了最初的敵意,可他還沒傻到將巫晉說的‘只是想做朋友’的話當真,他也自知身份,調養身體的這段日子從未做過出逃之舉,可這不代表他們倆就真的能成為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巫晉又為何介紹朋友給他認識?還允許他隨意踏出王府?巫晉對他過於禮遇,他反而覺得不對勁,這世上不會有如此不合情理之事,對方必定有所求才對。
巫晉見蘇青沉默不語,知道他又是起了疑心,也不禁暗自皺眉,隨即卻是笑了,對蘇青道:“阿青,你走是不走,若是過了時辰,我那位朋友可就不開心了。”
蘇青放下心中疑問,跟著巫晉出了晉王府。兩人來到一間茶樓,走進房角雅間,裡邊已經坐有一人,那人見巫晉蘇青二人進門忙起身迎接,先對巫晉施以一禮,轉身又對蘇青道:“蘇將軍,在下嚴思成,早聽聞將軍威名想一睹將軍風姿,今日聽說將軍在晉王府做客,便央求王爺帶來見上一面,有些突然,沒驚擾到將軍吧?”
蘇青先是看了巫晉一眼,隨後轉身對嚴思成回了一禮,客氣道:“沒有。”
他在寰國時曾聽聞過嚴思成此人,據說是巫國一奇人,也是五年前的文武狀元。
嚴思成介紹了自己之後整個人顯得隨意多了,將茶點和水擺好後先與巫晉閒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