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揮鞭策馬,一黑一白兩匹世間絕有的寶馬便同時射出,彷彿要踏下空中飛羽一般,賓士而躍,凌空騰起。
蘇青只覺得這一生從未如此快意過,心臟中血液喧囂似乎要將他淹沒,呼嘯而過的勁風猶如利刃劃過臉龐,拉拽著耳旁的長髮,衣襟昂起獵獵作響,綠樹都如有了生命一般從他眼前跳開,林中的鳥兒也被他狠狠甩下,天上地下唯他一人的感覺令他覺得他確實還活著,不為大寰,不為先帝,不為父兄,只為他自己。
這一瞬間,他豁然開朗,從前看不透的事也慢慢放了下來,當知這世間如此美好,他蘇青一屆凡夫俗子何苦對自己要求恁高,搞得一身狼狽不堪。
黑與白之間距離始終不過一丈,巫晉還有空回頭看他一眼。
前方林木愈漸濃密,馬背上顛簸的兩人不得不分別掉轉馬頭朝左右兩方閃去,速度卻絲毫未慢,兩人偶爾穿過重重遮擋相視一笑,便繼續策馬疾馳。
漸漸接近那顆古樹,兩人也都發了狠般猛揚短鞭,互不相讓。直至十幾丈處蘇青才看清這顆樹竟是一顆古榕,獨木成林鬱鬱蔥蔥高聳直入雲端。
此時只聽見前方蕭稍長嘶一聲,再看過去巫晉已經到了樹下,見他單足踏著馬背另一足點在樹幹上,人竟倒仰著朝樹頂踩踏而去。蘇青也不示弱,足掌用力便借馬鐙之力躍上枝梢,足尖輕點直追巫晉而上。
兩人一前一後也不知攀越多久終於撐開樹冠來到樹頂,一瞬間陽光晴好的刺眼,蘇青身體畢竟初愈,又經歷了心境上的大起大落,有些眩暈站立不穩,此時感覺腰後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將他攔住,向前帶了稍許。
蘇青抬頭正望進一雙笑眸之中,那人也在看著他,兩人突然忘了身處之地,頂著明日茫茫然的望了許久,直到蘇青又站穩身體抬了抬臂,巫晉愣了一下方如夢初醒,見蘇青重又站穩身體才收回手臂,欠身道:“將軍,剛剛恕小王失禮了。”
蘇青微笑著搖頭,將被樹枝拂亂的青絲撥起,說道:“哪裡,剛才還要多謝你了。”聲音依舊淡淡的沙啞卻溫純柔和,他繼續道:“若不嫌棄,就別蘇將軍蘇將軍的喚我了,父兄親友都叫我阿青。”
“阿青阿青……好!如此你我便以朋友相稱!我在兄弟中排名十六,你就叫我十六吧!”
“十六,十六……石榴。”
“恩!巫十六。”
“若你我早便相識,定是一件快活事!”巫晉不無可惜的感嘆道。
蘇青學著巫晉的樣子,抱腿坐在樹冠之上,隨他望著遠處山巒。“如今倒也不晚。”
兩人敞坐在樹冠上,巫晉拉著蘇青給他講了許多他巫國的逸聞趣事,蘇青也不吝回報的說了些寰國的軼事,直到王府的人尋來,巫晉才帶著他爬下樹,中途還掏了一窩鳥蛋說晚上回去喝酒做小菜。
拋開政事不談,蘇青對巫晉的印象從原本的摸不透到現在覺得對方很坦誠,他想一個人若真如別人所說的心思叵測他不會這麼久都看不出來一絲端倪,何況他現在無權無勢,便是曝屍荒野也沒人來尋,又能有何利用價值呢,思來想去越發覺得與巫晉投緣,言語間不自覺帶了些親密。
作者有話要說:用你們愛的胸膛溫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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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結交新友 。。。
蘇青一早起床神清氣爽,只是全身骨頭緊繃,想來是身體犯懶太久,便朝靈侍要了把劍打算抻抻筋骨練練武藝。
礙於他曾做過傻事,靈侍只敢給他一柄木劍,並囑咐蘇青萬不可傷到自己。
蘇青拿到劍,面露赧色,看著靈侍臉上那道兩寸長的深疤充滿歉意:“靈侍姑娘,蘇青一時愚鈍讓姑娘受苦了,我在寰國有一舊識,他醫術絕妙,若有機會見得此人我定朝他要去除疤痕的藥來給你。”
靈侍眯眼笑了:“靈侍不在意容貌,只要蘇將軍看得開便好。”
蘇青搖搖頭,姑娘家怎會不在意容貌,多半是不想他內疚才這樣安慰他,下定主意,若真的有機會聯絡上韓輕生一定要來那瓶生肌靈藥給靈侍。
靈侍見他準備舞劍,便退下一旁候著。
蘇青挽了個劍花,接著便迎風耍起了招式。原本是緩慢的動作,柔和伸展間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隨後慢慢加快了動作剛柔並濟,武風中漸漸夾帶凌厲之勢,兩旁樹葉也隨著翻舞不停,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傳出,他的劍法立刻狠猛霸道起來,身體也猛然展現出力道,足下生風,劍身發出破空的銳響。
蘇青木劍劈下正待收勢,卻不料被擋了下來,他抬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