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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中。

昏暗中,一個人影從屋內走出,背對著南彧漓站在院中,他彷彿在看一樹桃花,又彷彿在沉思什麼。南彧漓心念一動,下意識覺得是韓曄,但那身影太過清瘦,在夜風中恍若一片枯葉,飄搖無所依。

呼延宛從庫房取來了一柄□□,交予那人手中。暗夜中,那人轉過半張臉,面容清冷,屋頂上的南彧漓只覺得胸口一滯,隨即胸中的痛鋪天蓋地席捲了他整個人。半年不見的韓曄比他想象中更清冷了,臉頰消瘦,眼中也沒有過去張揚恣意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無盡蒼涼落寞,彷彿已沒有任何事可以在他心中掀起波瀾。

韓曄手握□□,突然身形一動,槍尖上挑,暗夜中,槍嘯聲破空劃過,冷清而淒厲。他的槍法行雲流水,自成一派,一如往昔。南彧漓看得有些痴怔了,還記得第一次見他舞槍是韓曄加入南家軍第一次出征的時候。千軍萬馬之中,他可以單槍匹馬,以一當百,卻偏偏生得一副好皮囊,讓人無法將那樣的美與殘酷的戰場聯絡到一處,但或許他就像一株罌粟,美得不可方物卻危險至極。但南彧漓從未後悔摘下那顆罌粟,即便毒入骨髓也毫無怨悔,只是自己可以給他的又是什麼呢?

雷聲大作,忽而落下了幾滴雨水,緊接著大雨如傾盆之勢一發不可收拾。韓曄在雨中舞槍,沒有停下的趨勢,雨水將他的頭髮與衣衫全部打溼,青絲一綹一綹地搭在他的前額與鬢邊,但他的眼神依舊如夜風清冷甚至更添落寞。南彧漓忍不住,想下去攔住他,想把那個清瘦的身影摟進懷裡。

“陛下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南彧漓的思緒,也讓他將自己的蠢蠢欲動按捺住了。

韓曄收槍立在雨中,看見白軒容施施然而至,立在傘下,雨水不曾染汙他半分。白軒容命人為韓曄打了一把傘,蹙眉道:“雨這麼大怎麼還在練槍?進屋去吧。”說著,他已走進了殿內。

韓曄將槍交給了呼延宛,而後也走進了殿內。

屋頂上的南彧漓一下方寸大亂,不尷不尬的境地讓他進退兩難。正躊躇間,眼見一個嬌俏的丫頭端了茶水進屋。

韓曄沒有擦拭身上的水跡,進了屋的霓裳將茶水放下,向陛下請安之後,擔憂地看著韓曄問道:“公子,換洗一下吧。”

韓曄的眼神不經意地帶過白軒容,搖了搖頭,“不必。”

霓裳將薑湯放下,“那公子喝碗薑湯吧。淋了雨,可別感冒了。”

白軒容聽著不禁淡淡一笑,華瑩殿的宮人倒是體貼。

韓曄倒一直是淡淡的性子,“我知道了。”

霓裳不再多話,退了下去。

白軒容難得穿了便裝,沒有明晃晃的龍袍在眼前晃悠,韓曄難得看他順眼了幾分,親自為他倒了杯茶,而後就坐在桌邊沒有說話。

白軒容笑笑,就著他倒的茶喝了,將薑湯往他面前推了推,“喝了。”

韓曄看了眼薑湯,沒有多說,端起來,仰頭而盡,卻被滾燙的薑湯燙疼了舌頭和喉嚨。白軒容忽然淡淡一笑,不禁抬手為他理了理粘在臉上的髮絲。

韓曄蹙眉避過,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白軒容也是習慣了,起身走到琴案前坐下,“今天你想聽什麼曲子?”

韓曄靜靜地看著他,每次白軒容坐在琴案前,眼神都會異常和暖,卻又無故帶了些蒼涼之色,他的手指溫柔地撫過琴絃,彷彿是在對待一件絕世珍品。

每到這時,韓曄都禁不住想問他,“你真的愛荊慕楚嗎?”今夜,韓曄不知何故,竟真的問了出來。

手指突然僵在了半空中,流水琴音戛然而止,白軒容的目光突然森然,“你說什麼?”

韓曄突然一笑,這便是帝王卑微的驕傲嗎?韓曄喝了一口茶,“你是帝王,你不容許別人背叛你,同時,你也不願意承認,你愛他。”或許白軒容這帝王當得有些悲哀。

白軒容眯了眼看他,除了安敏之外,韓曄是第二個敢如此毫無顧忌地談論荊慕楚的人,果然寵得他越發肆無忌憚了嗎?但是,自從荊慕楚失蹤之後,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他到底是死是活?或者,自己希望他死還是活呢?白軒容的目光倏然變冷,荊慕楚的心從未向著自己,所有背叛者都要不得善終!

☆、第二十九章

韓曄看他的神色一變也不再說,反倒突然覺得身上流竄過一絲不尋常的熱力。

白軒容見他不答話,兀自低語道:“或許,孤曾經愛過他,但那樣處心積慮與機關算盡的背叛,孤永遠不會原諒!”

韓曄沒有聽清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