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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曄眉頭微微一皺便仰頭一飲而盡,獨留滿腔苦澀。白日裡華瑩殿被各位醫者塞滿,到得晚上才有了片刻的寧靜。

呼延宛接過他遞來到空碗,一聲輕嘆,“是藥三分毒,而且還是由風雷草調製的藥。若是再喝下去,怕是你的內力都要散盡了。”

韓曄笑意有些悽楚,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日復一日地虛弱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忽又訕訕一笑,“這算不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呼延宛到沒有想到他現在還有心情玩笑,有時韓曄總會帶給她超乎期待的東西。她剛想轉身出去,卻聽到身後的韓曄聲音涼涼道:“到得現在,你也該告訴我,都城埋伏最深的那一條耳目了吧?”

呼延宛聞言轉身看他,神色有些猶豫。

韓曄的笑意虛浮,“你就沒有想過,魏冬陽入宮之後,我該讓他去何處取密詔呢?”

呼延宛走回來,將碗重新擱下,緩緩開口道:“你且跟他說,在城西的柳巷有一家喚作秦陌館的地方,找一個叫秦鈺的人便可以了。”

韓曄眉心蹙了一蹙眉,這名字於他而言頗為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說過。

呼延宛看他神色有異,不禁疑道:“怎麼了?”

韓曄眉梢一挑,眼神豁然一亮,“是他!”他已想起,曾隨安敏出宮去見南彧漓時,在花街裡的秦陌館中聽到與自己極其相似的一把聲音,依稀想起,那人似乎是叫這個名字。

“你認識他?”呼延宛徹底驚訝了。

韓曄的眼神流轉過她的面上,“只見過一面。”

呼延宛沉默了一陣,解釋道:“秦鈺是我呼延家的人,姐姐不放心我獨自在姜國,便遣了他來照應,我與哥舒洛一間的書信往來皆經過他手。那份密詔也是他潛入於韜府邸偷來的。”

韓曄微微點頭,又聽得呼延宛道,“哥舒洛一毫不避忌地將荊慕楚和秦鈺放在一處,本來我很擔心,但的確,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韓曄陷入了一陣沉默,他曾目睹南彧漓於秦陌館花重金求得與秦鈺相處一夜,他心中推測,兩人應是多有來往,雖不一定算得上過從親密,但不知南彧漓是否察覺了秦鈺的身份。哥舒洛一的觸角伸得極遠,幾乎姜國所有重要人物皆被他掌握於股掌之間,這一次他定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一舉奪下姜國了。而後,他緩緩提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字,又慎而重之地將它放進了一枚錦囊中。

呼延宛瞥了一眼,奇道:“這又是給誰的?”不多時前,韓曄曾給她一個錦囊隨著荊慕楚的骨灰一起寄給哥舒洛一,卻不知道他寫了什麼。

韓曄將錦囊放進懷中,“給南彧漓的。”

呼延宛不禁涼涼道:“你愛他護他,卻還是要算計他,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韓曄眉梢一挑,眼神冷冷地掃過她,語氣中卻聽不出情緒,“送你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別誤了卿卿性命。”

魏冬陽到底沒有讓韓曄失望,在他喝那些倒胃的藥汁喝到日日作嘔之前,魏冬陽進宮了。他還是帶著一臉的稚氣,迎著夏日裡炎炎的陽光,肩上掛著一個重重的藥箱,臉上漾著不諳世事卻天真討喜的笑意候在了華瑩殿外。出來迎他的是霓裳。

霓裳上上下下將他好好打量了一番,見他與家中的幼弟年紀相仿,不禁道:“你也是大夫?”

魏冬陽作了一個揖,“在下魏冬陽。”

霓裳帶著懷疑的神情告誡他道:“裡面住著的可是陛下緊張在意的人,若是出了差池,可誰也保不了你。”

魏冬陽燦然一笑,眉眼彎彎,“多謝姐姐提醒。但我既為醫者,定竭盡所能。”

遠遠地,呼延宛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忙跑去知會了韓曄一聲。待魏冬陽由霓裳領著走進房中時,韓曄正躺在床上,掩在一方帷幔之後,聽見來人便隨意揮了揮手。

霓裳上前幾步輕聲道:“公子,又來了一位宮外的魏大夫。”

韓曄輕咳了一聲,“知道了。”他還是為撩開帷幔,只將右手搭在床沿上,道:“且讓他來號脈,你下去吧。”

“是。”霓裳領命退下,將門關上之前還不忘猶豫地看了魏冬陽一眼,惹得魏冬陽對她擠眼笑笑。

一室之內便只有韓曄同魏冬陽了。魏冬陽走近床前,將藥箱擱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個脈枕墊在韓曄手下,仔仔細細地開始號起脈來。

韓曄倒不急於亮明自己的身份,只隔著帷幔好笑地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一時覺得有趣。過了一會兒,見他眉間緊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