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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命簡直易如反掌,但南彧漓臨死之前讓我善待南家軍將士,我便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棄兵刃者,生,頑抗者,死。”隨後,他將槍刃貼得更近了於韜一分,絲絲殷紅已順著槍尖滲落,“至於你,你不是南家軍,你是白軒容的人,便沒有選擇的機會了。”話音剛落,槍尖已對穿過他的喉嚨,還沒待人反應過來時,於韜已毫無掙扎地倒在了地上,只瞬間便沒了氣息。

於南家軍而言,哥舒洛一的話不可盡信,但白軒容臨陣換帥,對南彧漓的忌憚根本昭然若揭,因而南家軍中,有人棄甲,有人頑戰,哥舒洛一倒也重守信諾,固執頑抗者,他下手不再留情,棄兵刃者,他也沒有為難,但對於南家軍中於韜的勢力,他倒沒有放過。

魏嚴漠也受了傷,但他一直揹著南彧漓走了很久。因為失血過多,南彧漓的呼吸很微弱,哥舒洛一劃在他雙眼的那一槍傷得極深,血汙染了他滿臉,看上去十分可怖。不知揹著南彧漓走了多久,終於精疲力盡地倒在了一片銀杏林裡。

滿目金黃,層層覆蓋,彷彿了無人跡,無人問津,美得從容自若,洋洋灑灑,卻無端地勾起了一些悽哀。

魏嚴漠從昏迷中醒來時,身旁依然是肆意飄灑的銀杏葉,落了他一身,但恍惚間,卻不見了南彧漓,只留下一灘汙黑的血跡,染透了金黃的銀杏葉。

其實,自秦鈺傷勢略有好轉之後他便出發前往旗安城了。他不知道,韓曄那一計如若成功,南彧漓將會如何面對這樣的事實?一旦哥舒洛一揮軍攻城,而南彧漓無求勝之心,那他便必死無疑了。

他是哥舒的人,精通易容之術,化裝成南家軍的伙頭夫,一直潛藏在南家軍中,毫不引人注目。他目睹了南彧漓於眾軍面前受胡鶴責難,又曾在他被罰守城時在暗中陪他一起立在風口,當哥舒洛一的槍對穿他的肩膀、劃傷他的雙眼時,秦鈺正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眼睜睜地看著他如秋葉墜落,卻鞭長莫及,彷彿冬天枝頭飄搖而下的最後一片枯葉,輕飄飄地落盡雪中,很快地,又被一層白雪覆住,了無痕跡。

當魏嚴漠趁亂揹走南彧漓時,秦鈺便跟在了他們後面,直到魏嚴漠傷重昏倒在杏樹林,秦鈺才現身帶走了南彧漓。

南彧漓安靜地聽完了秦鈺的敘述,怔忡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當初識破韓曄身份之後,我曾徹查都城,卻不想竟還是算有遺策。”

秦鈺倒是不以為意,小心翼翼地為他將傷口包紮好,然後解開了他的衣服。哥舒洛一紮在他肩上的那一槍極狠,貫穿了整個肩胛。秦鈺的指尖涼涼的,不經意間蹭過他的肌膚,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慄。像是偷了腥的貓,秦鈺有些好笑地一次又一次用指尖或輕或重地掃過他面板,帶著刻意而明晰的調戲。

“你。。。。。。”

看南彧漓終於受不了要開口了,秦鈺淡定地問他,“怎麼了?”

南彧漓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問,我們現在在哪兒?”

秦鈺頗為無趣地給他包好傷口,“你希望我們在哪兒?”

南彧漓怔了一會兒,任秦鈺為他將衣釦繫上,又掖好被角,細緻而周到。他的聲音很沉,“我希望,我們已經離開姜國了。”

秦鈺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答案似乎在情理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難道韓曄不遺餘力的設陷和算計真的徹底傷透了他的心?“你真的準備離開韓曄?”

南彧漓的聲音依然低沉,帶著溫暖卻蒼涼的味道,“他不會願意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屋內突然變得很靜。因為雙目失明,南彧漓的聽覺變得特別敏銳,死寂之中,秦鈺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多謝你照顧我。”

秦鈺淡淡道:“我有私心的。”

南彧漓沉默了半晌,在他心裡,無論韓曄對他做過什麼,他都不會怪他,就像當初他曾對安敏說的那樣,對韓曄,他不會說愛過,因為愛了就是這一世。而秦鈺,或許曾是他的知音,曾是他茫茫前路上出現過的一抹希望,他心存感激,但那樣的“私心”,他早已給了韓曄。“秦鈺,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秦鈺站起身,“你給不了,我便自己拿。”

南彧漓以為秦鈺將他帶到了很遠的地方,遠遠地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然而,事實上,他們離都城很近,近到只有一水之隔,他們就寄居在都城之外鶩岷山上的一戶農家裡。因為秦鈺堅信,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鈺於岐黃之術並不十分精通,而南彧漓的傷勢極重,他必須要找一個值得信賴而又醫術高超的人,而魏冬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