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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麼名字?”

婢女規矩地行了一禮,答道:“奴婢叫霓裳。”

韓曄終於認真看了她一眼,她未施粉黛,卻有清水芙蓉之勢,隨口道:“名字美,人也不錯。”

霓裳眉眼微動,卻是輕輕道:“公子謬讚。”語畢,便下去吩咐烹茶了。待她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支鷹架,一頭全身灰黑色羽毛的鷹正立爪於架上,一雙星目警醒地四處探望著。

韓曄微怔,站了起來,“哪兒來的?”

霓裳見韓曄淡漠的眸子裡終於有了幾分活色,當下笑著解釋道:“也是陛下賞下來的。但是鷹本是野性難馴,因此在腳脖子上栓了根鏈子,還特意囑咐讓公子小心些。”

韓曄這才注意到鷹的腳上的確栓了一根細鐵鏈。他自小在草原上長大,鷹對他而言不僅不陌生甚至是最熟悉的朋友。哥舒洛一會馴鷹,他的鷹極有靈性,捕食獵物,甚至還曾在戰場上助他探得敵人情報。韓曄不由自主地用手撫上那隻鷹的羽毛,鷹脖頸一縮,下一刻突然就用尖利的嘴狠狠啄了韓曄一下。

“公子!”霓裳嚇得忙將鷹拿遠了,“這鷹兇得狠。公子可有大礙?”

韓曄搖頭,拿過她手中的鷹架,步出門去,嘆道:“鷹是最嚮往自由的。”說到這兒便聽到那隻鷹突然長鳴了一聲。

韓曄露出了入宮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彎起的弧度如月牙般醉人,卻也如月光般清冷,他低下頭看著鷹,“你倒通人性。你屬於天空,這條鐵鏈不該將你禁錮住。”說著,韓曄便伸手解開了它腳上的鏈鎖。鷹在架上撲騰開翅膀,發出陣陣長鳴,縱身高飛了。

霓裳驚道:“公子!那是陛下的賞賜啊!”

韓曄將鷹架放在地上,慢慢回身道:“那又如何?”

韓曄又恢復了淡漠的樣子,波瀾不驚。霓裳咬著下唇,一時說不出話來。韓曄拿眼睨她,心下一聲輕嘆,“陛下若是怪罪,與你無關。”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霓裳解釋道,“那隻鷹是宮中馴獸園中豢養的。公子心善將其放生,但是園子裡的馴鷹師還是有辦法將它召回,奴婢不過可惜了公子的善舉。更何況,這是陛下賞賜之物,公子即便不喜歡也不好拂了陛下的面子。”

韓曄自進華瑩殿以來,上上下下都是由霓裳打理,自可看出她在這殿中的分量不輕,此刻聽她循循解釋,既闡明因果,又分析利害,果真是個不容小覷的宮女。

“我知道了。”韓曄淡淡道。

霓裳接著道:“陛下若真要怪罪,公子便只說是那鏈子鬆了,不留神讓鷹飛了就是。”

韓曄心下計量道,若真這樣說了,那馴鷹師怕是要遭罪了,不過深深宮禁之中,為求自保,無一人不是用盡心機,不擇手段,哪裡顧得上他人的死活?想來這霓裳也是怕自己置身危難,畢竟這深宮之中,奴才依附主子而活,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韓曄不願讓她為難,只輕點了點頭。

霓裳一笑,“公子若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奴婢去做。”

韓曄點頭,“我喜歡安靜,若沒有什麼事,就別來打擾。我也不見客,你看著辦吧。”

霓裳應了,便退了下去。她自是不曉得韓曄入宮的前因後果,也不會妄加揣測,只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是個性子孤高至此的人,毫無爭寵奪位之心,對聖眷優渥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他這樣的性格的人本不適合生活在宮中,卻未嘗不是明哲保身之計。她卻哪裡知道,韓曄此刻的淡漠與孤冷皆是因為他已心如死水,不復波瀾。在他答應白軒容條件的那一刻,韓曄已明白自己將再無退路,無法回頭。

白軒容駕臨華瑩殿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一眾宮人在門口跪迎,卻唯獨不見韓曄。白軒容倒並無意外,他推門入殿,正見韓曄坐在書案前臨帖。

韓曄見白軒容進來才緩緩起身,屈膝跪下,“參見陛下。”他未曾抬頭,背脊筆挺,不卑不亢。

白軒容屏退左右,將他扶起,“在做什麼?”

韓曄將手抽回,靜靜答道:“閒來無事,練練字罷了。”

白軒容也不計較,拿起了桌上的書帖,“你在臨《寒食帖》。”白軒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韓曄的身上,“沒想到你槍法好,字也寫得好,濃淡相融,收放自如。”

韓曄面上無甚波瀾,“陛下謬讚。”

白軒容倒不在意他冷冷的樣子,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韓曄點點頭。

白軒容一笑,“政務繁忙,孤還未得空用膳呢,再陪孤吃一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