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也是忙於打通路子,也沒點閒暇時間,可每每午夜夢醒,念及那深宮裡的人,心卻是冷的幾欲縮起來。
不過,若為顧全大局,自己卻實在不應該再這般任意施為,若真是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念及至此,何晏抬起眼,聲音低沉,“備馬車,進宮。”
順順應一聲,便轉身去準備。
御書房,
天兒越發的陰了,這還未入夜,內殿裡就點了燈。
淡黃的暈環裡出現兩張臉,一個流連顧盼,一個冷若冰霜。
元荊擱下筆,眼睫微抬。
面兒前單膝跪地的人,抱拳不起,“皇上,恕臣直言,京師乃朝廷穩固之根本,眼下竟出了這等怪事,兵不識將,實在叫人膽寒心驚。”
元荊望著趙立,“除了田崇光,可還有其他人調動?”
趙立靜思片刻,“回皇上,近些日子呼叫京軍往南北運餉,送糧,次數之多,堪比以往之共。”
元荊黑眸微沉,“下去罷。”
趙立一怔,心急火燎的還欲再說兩句,可見元荊面兒若霜寒,便生生的閉了嘴,叩拜退身。
天邊隱隱的悶雷,墨雲風煙,
龍案上燭心迷眼。
元荊目光落在那鑲玉陀螺上,忽然心口發悶,只覺氣也喘不過來似的。
想這前前後後,總覺得那傻子該不會同此事有任何關聯。
興許只是田崇光別有居心,亦或者,是臣子們蠅營狗苟所致罷了,不過,無論如何,此事都是要查個清楚的。
“來人——”
垂首靜立一側的小太監趕忙弓身上前,“奴才在。”
“傳大理寺卿。”
小太監越發小心,“奴才遵命。”
後又緩緩退兩步,這才轉身而去。
剛推了門,卻跟迎面而入的喜連撞了個滿懷。
喜連面有笑意,卻也不太計較這小太監的魯莽之行,話兒也不多說一句,便撥開面兒的小太監,急急朝裡內殿而去。
“皇上,來了…”說完了,喜連才想起來行禮,便又躬身垂首,“奴才冒失,皇上贖罪。”
元荊卻似根本不曾見有人進來一般,只自顧自的想著心裡的事。
這有些念頭一旦起來了,便怎麼看都覺得疑點重重。
喜連默立良久,喜氣已然退去七八分。
直到門口的太監進來通報,這才又回過神一般,輕聲提醒,“皇上?”
元荊猝然清醒,抬眼去看喜連,
“皇上,淮淮來了,人就在門口候著。”
元荊愣了半晌。
唇邊笑意不自覺散開 “恩。”
喜連笑道:“那奴才這便迎他進來…”
話音剛落,卻見面兒前的人陡然變了臉,
“不見。”
何晏同順順立在外頭,深吸口氣,心緒煩亂。
順順抬眼見他黑一張臉,便禁不住小聲提醒,“主子若是這幅摸樣去見皇上。。怕是不成。。”
正說著,便見喜連木一張臉自門後出來,走上前,嘆口氣,
“皇上正忙,不如改日再過來。”
順順心頭一悸,脊背發涼。
心裡只禱告著各路神仙,千萬別是皇上察覺有異,才拒而不見的。
正焦急,可不經意瞥見何晏,卻是嚇的倒退一步。
何晏全無了往日沉靜寧定,那神情分明的火冒三丈。
本來還不稀罕來,來了竟吃了閉門羹。
何晏怒道:“不見?我還非要見著不可!”
可也不好直闖進去,只得壓了火在外頭等。
喜連只當是這傻子又犯了渾,也不同其一般見識,便低聲哄道:“你說說你可是,這麼多日也不來,難不成,還叫皇上去請你?”
何晏狠皺了眉,“進去傳話便是,少在這裡囉嗦。”
喜連一愣,狠狠剜其一眼,“…架子還夠大的…”
言畢,便進屋傳話去了。
這一去,人就未再出來。
可這外頭的天兒不等人,兩人才站了半柱香的時辰,這雨便下開了。
順順拿了傘出來,撐在何晏頭頂,
“幸好出來的時候想著帶了,如若不然,主子怕是要給淋病了…”
內殿裡,喜連望著窗外頭,重重嘆一口氣,
“這雨可真大…”
元荊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