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便給後來的侍衛摁在地上,吃了兩口泥。
元荊看淮淮自地上蹭的灰頭土臉,倒是狠解了一口惡氣,可一見侍衛帶著他上前,一時間反倒有些手無足措。
正要開口喝退,卻見那人極高興的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討好至極,
“皇上,你差人捉了我,可是要我跟你回去?”
元荊聞言險些背過氣去,正欲發火,卻聽的喜連尖聲呵斥,
“皇上面前,不得無禮!”
淮淮低頭審視自己半晌,“公公,我跪著吶。”
喜連一愣,“胡鬧!方才你又跑什麼?”
淮淮轉而望向元荊,滿眼蜜意,“自然是因為想見皇上。”
元荊這才明白過來。
想剛才自己如何如何的鬼迷心竅,當著這些人的面兒跟那傻子置氣,後又如何念著他,跟在他後頭…未料自己竟上了那傻子的當,這樣一來,自己的心意便是顯而易見。
元荊一時間難堪至極,耳朵上起一層赤紅,許久說不出話來。
喜連瞧見了,忙開口厲喝,
“大膽狂徒,膽敢戲弄天子,該當何罪!”
淮淮眼裡全然容不得他人,見了元荊的窘相,越發覺得他清俊可人,“皇上,之前我送你的東西,你可喜歡?”
元荊心中鬱結難當,靜了好一會,才稍稍平復,冷聲道:
“扔了。”
報復一般。
淮淮笑了笑,答非所問,“皇上既然喜歡我送的東西,下回也送我一個如何?”
元荊臉色發青,一揮手,“來人——”
侍衛沉聲和諾。
“將這傻子送回宮去!”
言畢,便帶著一隊人逃一樣的朝御書房而去。
喜連在元荊後頭跟的有些氣喘,可又不能離皇上太遠,只得咬著牙加緊了步子,直到後頭那傻子的侍衛給拖的沒了影,這才稍稍鬆懈了些。
元荊放慢了步子,眉宇輕蹙,隱隱的心事。待入了殿,坐定了身子,盯著那龍案前的陀螺看了許久。
眼下怨氣越發的濃郁,卻是一副想丟又捨不得的摸樣。
喜連狠抿了下嘴唇,將笑意含起來,只裝著沒看見。
果不其然,過了半晌,就聽得元荊音色冷清,
“這筆不大好。”
喜連抬眼看過去,元荊正微擰了眉,擺弄著手裡的硬豪。
那硬豪通體以羊脂玉雕琢而成,頂端是極好的羊豪,溫潤得體,實在是上品。
喜連琢磨片刻,正欲說話,卻又聽元荊自顧自道:“丟了倒也浪費,不如就送那傻子罷。”
喜連豈敢質疑,忙垂首應和,“皇上說的有理,反正也不是好東西,不如賞給那傻子,也算是禮尚往來,皇上身為國君尚且待人如此,也能因此而賺得美譽,實在是一舉多得…”
元荊有些聽不下去,將筆扔給喜連,“行了,拿去吧。”
喜連身子弓的極深,“奴才這就去辦。”
元荊未吭聲,想著讀書習字,可順手摸過去,平日裡隔筆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得惱怒伸手,
“筆。”
喜連忙自筆架上重新取了一支,恭敬遞上去。
元荊接了筆,這才想起來自己臨時折回了御書房,可那田崇光還在前殿候著,便冷聲道:
“將田崇光叫到這裡來。”
***
淮淮眼瞅著侍衛出了未央宮,幽幽的嘆了口氣,一回頭,正巧見了何晏攏了雙手立在後頭,臉上一派肅穆。
“何兄弟,你怎的跟回來了?”
何晏劈頭就道:“我倒是想走,可你給人綁回來了不是。”
淮淮眼露暖意,“何兄弟,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
何晏道:“夠了。”
淮淮上前執了他的手,“何兄弟,你方才給我出的主意,真是好法子,皇上攆不上,還特意尋人將我帶過去,我瞧他雙頰泛紅,像是害羞至極,真真是喜歡我喜歡的緊。”
何晏甩手冷笑,“那倒是真的。”
淮淮一池清池般的眸子望定了何晏,“何兄弟,我以後都聽你的。”
何晏思索片刻,“那你以後在人前別同我說話。”
淮淮不解,“那是為何?”
何晏道:“給人看見了,只會輕視於你。”
淮淮道:“何兄弟這樣一表人才,且聰明伶俐,力氣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