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你且看看外頭那捶牆的小太監,都呆傻成了什麼樣子?”何晏不耐煩的打斷了淮淮,直直的盯著他,“眼下,這宮裡頭,只有我不會害你。”
淮淮一愣,“春寶?你怎的知道?莫非你昨個上午偷看我同春寶說話。”
頓了頓又作欣喜狀,“你走這些日子,春寶日日念著你吶,我這回給你們兩個引見,眼下正是春暖花開,桃花盛放之際,到時候咱們三個尋個桃園義結金蘭,也不枉你我在宮中交情一場。”
何晏怒道:“你真是沒救了!”
淮淮上前拉了何晏的手,耐著性子道:“何兄弟,我早就想同你說了,你卻也該改一改這性子,這凡事都要講求個以和為貴不是麼。”
何晏甩手出殿,“夠了!”
淮淮看一眼桌面兒上的膳食,猶豫片刻,還是跟了出去,“何兄弟,你上哪兒?”
何晏頭也不回,“御書房。”
淮淮心頭一緊,“你上哪裡作甚,莫非又要過去惹事。”
何晏不再看他一眼,“你且放心,我再不去招惹他。”
淮淮到底是不放心,跟在何晏後頭出了宮。
幕冬早春,本應是春光無限好,可這宮裡頭卻依舊彌了一股子陰晦之氣,揮之不去。
軟風輕拂。
紅梅凋謝,桃花含苞。
前頭的男人的背影,標杆一般直,同這周遭垂首弓腰的宮人全然不同,刺一樣的紮在這深宮裡,剛勁凌冽,叫人不能直視。
直到遠遠的那片明黃來了,才生生的掩住了男人。
伴著冷香白霧,華服錦袍的天子給一群人簇在中央,眉眼模糊不清。
淮淮臉上的笑意如萬花齊綻,正想著跑上去,卻忽然想起來一樣,側身去抓何晏。
何晏睨他一眼,未有吭聲。
淮淮道:“你可別犯傻。”
數十雙眼睛朝這裡看過來,除了皇上。
淮淮立在一邊,身側路過的宮人跪了一地。
淮淮死死的盯著何晏,生怕他壞了事。
何晏靜立在一處,垂了眼,那波墨般的濃眉,不知怎的竟給人一些心事重重的感覺。
淮淮放了心,再抬起頭的時候,皇上已經走到遠了。
想著追上去,去見何晏滿面冷漠,朝反方向而去。
淮淮一狠心,跺腳攆了上去,
“何兄弟,你到底上哪?”
漸行漸遠的另一端,是怒容滿面的皇上。
元荊攥緊了手,越想越火。
怎麼這人今天這般清高,竟裝著沒看見自己,實在可惡。
念及至此,便開口道:“喜連——”
喜連趕一步上前,“奴才在。”
“折回去。”
☆、49 回贈
淮淮追上何晏;“何兄弟,怎麼走這樣快。”
何晏道:“別回頭。”
淮淮回頭看一眼,剛好對上後頭喜連的眼。
趕忙正過頭,淮淮僵著脖子;“咱兩個怎麼走到了皇上前頭?”
何晏狠狠皺一下眉,“不是告訴你別回頭麼!”
淮淮扯一下嘴角,“我不回了。”
何晏怒道:“方才不是回過麼!”
淮淮訥訥道:“我下次不回便是。”
跟著何晏急走兩步,才又想起方才未說完的話,“咱們兩個怎麼到了皇上前頭?莫不是你使了輕功?”
何晏冷哼一聲,“蠢物,自然是他折回來了。”
淮淮拉一拉何晏衣袖;低聲商量道:“何兄弟,你能否慢慢走;我好也能同皇上說兩句話不是。”
何晏加快了腳步,“你若現在跑起來,他定會捉你過去問話。”
淮淮急道:“當真?”
何晏道:“廢話。”
淮淮聞言,拔腿便跑。
後頭那一隊人眼瞅著就要攆上了,可未料那傻子竟跑開了
喜連有些傻眼,抬眼去看皇上。
元荊眼似寒燈,怒氣難平,“捉!”
喜連登時明白過來,轉頭去看一邊兒的侍衛,“還不快將人逮回來。”
淮淮跑的耳旁生風,偶有遲疑的念頭,念及何晏方才說的話,便掙命的往前跑,可不多久,又聽得身後鐵器叮噹作響,刀鞘撞擊的聲響越發的近了,淮淮猛的停了身子,身側便超過去好些個侍衛。
淮淮哈哈大笑,“停不住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