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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聞蒔道:“不少。我不吃就是了,來,小典,這個給你。”

燕昭然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橘子就這麼被塞到了周小典手裡。

周小典有些不好意思:“聞公子,我只是說說……你不必給我的。”

“沒關係,我不愛吃這個。”聞蒔不甚在意,道:“快進去吧,確實有些餓了。”

燕昭然默默地用飯,他不說話,聞蒔也不理他,桌上就聽到周小典的詢問和聞蒔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燕昭然放下筷子,起身道:“小典,你招待聞公子,我出去一趟。”

周小典這才停了對聞蒔那些快意江湖事蹟的探問,道:“是去演武坪麼?”

燕昭然道:“嗯,我晚上回來。”

聞蒔坐在他對面,眼睛都沒抬一下,道:“將軍慢走。”

燕昭然站在桌前發了會呆,什麼都沒說,走了。

演武坪設在雪朝郊外,燕昭然平時每日都在這裡看著。體力訓練和騎射訓練他不需要操心,但不定期的行列佔陣的操演還是得由他來。正如聞蒔所說,老將告還,新將無用。雖然他燕昭然是啟國建國以來最不服眾的將軍,但放眼軍中,軍功比他顯赫的就剩那麼幾個,而說起武功謀略,更是無人能勝他。

燕昭然心情不好,不僅自己不練,還看不下去別人練,只想找個人打一場發洩怨氣。軍中對他不滿、挑釁過他的人不是沒有,可是早八百年前就被他挨個教訓了個遍。這時想要人送上門來給他打,卻一個也沒有了。

他蹲在場邊,嘴巴里銜著隨手摺來的一根枯草,漫不經心地看著場上訓練。過了一會,旁邊有人湊上來了:“燕將軍。”

燕昭然抬頭,眯眼看了看,扯扯嘴角:“李將軍。”

來人名叫李篆,和他是同年,為人出事留後路,人才品貌皆上乘,最難得的是他父親李宵白,當年跟著開國皇帝陸曌打江山,身份高的不得了。有這種背景,李篆的官階卻比他這個空受皇恩的傢伙還低那麼一階。

李篆年輕俊朗,同他父親一樣身材高大,光是站著就有萬鈞氣勢,但他偏又笑容友好,從來都是謙和有禮。燕昭然不怎麼見得慣這類人,只看著就覺得累,但李篆也從沒得罪過他,便不鹹不淡道:“有事找我麼?”

李篆見他蹲著,自己也不好意思站了,便一撩衣袍,乾乾脆脆地同他一起蹲下,“無事,只是看燕將軍今日似乎不太精神,來問問罷了。燕將軍是嫌李篆多餘?”

燕昭然道:“這地方又不是我的,怎麼嫌你多餘?”

李篆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問:“燕將軍在煩惱什麼?”

燕昭然伸手拽住一棵草,心裡在想要不要把這草塞進李篆嘴裡,讓他閉嘴,面上卻一本正經道:“你看看眼前,你不煩惱麼?”

李篆仔細看了看眼前場面,含笑道:“我只見將士們氣宇蓬髮,個個都是膂力過人的好男兒,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此情此景,只讓李篆豪氣頓生,卻不知將軍煩惱從何而來?”

燕昭然懶懶道:“這些傢伙,見府兵能均田分得土地,養活全家人,平日還可放歸鄉里務農,便都來應徵府兵。這演武坪上大家切磋玩玩,自然毫無顧忌,可一上了戰場生死存危,只怕平日能引弓二百四十斤的手,會抖得連弓都拿不起來。”

李篆肅容道:“燕將軍錯了。沒有人天生會打仗,但若士氣振奮,思及國家,就算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也能頂一方天地。”

燕昭然瞅瞅他,笑了:“我說笑的,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李篆一愣,隨即皺眉道:“我好心好意來安慰,你……”

燕昭然眼疾手快,一把將手裡折下的狗尾巴草塞進了他嘴裡:“別吐出來啊。”

李篆震怒地瞪著他,當下就要呸一口吐出草來。

燕昭然拍了拍他的肩:“莫氣,安靜陪我蹲一會兒,算我欠你頓飯。”

李篆看到他眼裡茫然,動作一頓,終於還是靜了。

呼喝聲漸漸小了,場上人漸漸少了,燕昭然把嘴裡含著的草莖嚼的稀爛,才發現原來已是回家吃飯的時候。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篆:“誒,腿痠了沒?”

李篆早把草吐出來了,在一旁默默蹲著。這時被他一戳,一個不穩直接坐地上了。燕昭然邊笑得前仰後合,邊站起身道:“這樣蹲著也不運氣活血?你想把腿蹲廢?”

李篆坐在地上,已經無言了。

“欠你一頓飯先記著……下次記得提醒我。”燕昭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