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盅繹#�庖�磐ィ凰淙灰恍墓以諮繹I砩希�瓷跎倜渭��

可這次,他卻夢到了巖錚。

他的身子一會兒燃起熊熊火苗,一會兒又被浸在冰水裡,怎麼逃也逃不開,巖錚依舊是少年模樣,走在他前面,只露出個背影。他吃力地追著,只要牽到巖錚的手,身上的痛苦就大大緩解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就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越來越沉,回頭看時才發現自己還牽著另外一個人,一個渾身濺滿了鮮血的人。

那人似是皇甫明,又似乎是個陌生面龐,只是頑固地拉扯著他,要將他從巖錚身邊拖走。他張口想讓巖錚救他,可嗓子卻當真啞了,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巖錚鬆了他的手,獨自走遠。

這個夢境單調而可怖,但景洵寧願不要醒來,因為相比之下現實也好不了幾分。

他現在是軍隊的疑犯,被關在囚車裡,隨軍而行;若是被帶去審問,他也只是緘默不語。那幾個誣他是奸細計程車兵見過他對巖錚說話,已曉得他不是真正的啞巴,自然有許多說辭要對審訊官講。若不是審訊官看他早已死了一半,怕受不住刑,他這會恐怕早就體無完膚了。

意識清醒的時候,他什麼也不做,甚至不吃不喝,只睜眼看著囚車外面來來往往計程車兵——他心裡還是懷著一絲僥倖,盼著巖錚沒那麼恨他,盼著這一切只是個短暫的懲罰,與兒時的那些懲罰無異,懲罰過後巖錚還會來找他,為他澄清一切,然後帶他離開。

那些個對他懷恨在心計程車兵每次路過都要衝他丟石頭,滿口謾罵不止。景洵躲也不躲,對那些話也充耳不聞,無知無覺如同活死人一般。

然而三天過去了,巖錚仍舊沒有出現。

景洵最後的那麼一點期盼,終於熄滅了。

巖錚不要他了。巖錚恨他。

這個他一輩子放在心尖上的男人,至死都不肯施捨給他最後一面。

皮骨空存,肝腸痛盡。

身體已然到了極限,再沒了硬撐下去的力氣。景洵闔上雙眼,放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去。

***

似是有鐵鏈碰撞的聲音。

身子被晃了幾晃,景洵的意識抗拒著甦醒。

“……把門開啟。”

“你只照做,我自有分寸。”

是巖錚的聲音。

景洵睜開眼,辨出近前兒有兩個黑黢黢的人影,一人正費力解開繞著囚車門的鐵索,帶動囚車不住地晃動,另一人只靜靜地看著,像是隨時會融進夜色中的一片陰影。

囚車的門被開啟了。景洵想往後縮一縮身體,手腳卻似有千鈞重一般,實在動彈不得。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喚你。”

開鎖的那人弓著腰點了點頭,轉身走掉了。

一陣頭暈目眩,再回過神兒來,景洵發現自己的前襟被一隻大手拽著,被迫坐起了身子,只是那手一鬆,他便又軟軟地靠在了一邊的木柵欄上。

一隻碗遞到他嘴邊,碗沿兒粗糙,划著他乾裂的嘴唇。

“喝。”

巖錚簡練道。

景洵毫無反應,只是拿眼望著他。

巖錚抬了碗底,稀飯順著景洵的下巴淌下去,絲毫沒有進到他嘴裡。

“張嘴。”

巖錚再次命令。

景洵反倒閉上眼,似是累極了要小睡一會。

“喝下去!”

巖錚低吼道,手猛地一抖,碗裡的粥又灑出來一些。

壓抑的寂靜裡,空氣彷彿一根繃起來的線,隨著時間的流逝,每分每秒都離斷裂更近一分。

胸口起伏得愈發厲害,巖錚終於徹底失去了耐心,扯住景洵的領口,一把將他揪出囚車來。

景洵的腿打著絆,身子輕得好似一片枯葉,任他拖拽。巖錚將他甩倒在地,把剩下半碗稀飯全潑在了他的臉上。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下次再見到你,必定殺了你?”巖錚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我討厭見到你,你愛死愛活都與我無關,只一點——別來礙我的眼!你竟連這都做不到嗎?”他一拳打在囚車的木欄上,發出一聲駭人的悶響,“你現在做出這副樣子,是要給誰看?你以為天天裝作啞巴,餓死在這鬼地方,我就會可憐你,就會原諒你了?我告訴你,這隻會讓我更惱火,更厭惡!”

景洵伏在地上,聞言不住地搖頭,心像是被一隻手扼緊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