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距離杜啟明越來越近,他身體裡的血液叫囂著往外衝,他好像馬上要散架了。絕望!呵呵,沒體驗過的人真的不會懂什麼叫恐懼和絕望吶。杜啟明從小就不是個倒黴孩子,相反還有點小小幸運。人家累死累活背一星期的毛概鄧論,他呢,就突擊一晚上看個二三遍就去考試。結果出來,他還能及格,那些個累死累活的還不及格呢。不過,所謂的幸運也就如此了,絕沒有什麼突然中個800萬的事。現在的他,到底是幸運還是悲哀呢?答案馬上揭曉。就在杜啟明生死一線之時,吸引他的力量猛然增大超過了往外扯的力量,嗖,他被拉進去了,身體恢復原狀。不過這些他並不知道,最後的力量太過沖擊,他已經暈死過去。不得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小子還是運氣非常啊。
陵城,大周國首都,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花燈會已經連續舉行十多天了,可人們絲毫不減興趣甚至越來越亢奮,簡直是到了樂此不疲的地步。商人們借這股東風賺的是盆滿缽滿,雖說他們社會地位低下,可並不妨礙賺錢啊。所謂笑貧不笑娼,沒錢吃飯穿衣才是真的慘。到時家裡用錢打通些關節,說不定還能送屋裡比較有靈氣的孩子入仕呢!商人們倒是打的好算盤,花燈會上新活動層出不窮,小吃攤一家連著一家,長長一條几乎望不到盡頭。世家子弟本不屑與這些賤民為伍,簡直有失身份。可再怎麼高傲終抵不過熱鬧的誘惑,紛紛帶上家中奴僕參與到各種活動中。因為世家子弟身份地位擺在那,金錢嘛,也是有的。為了顯示與眾不同身份高貴,手裡的花燈更是巧奪天工。這麼一來,那些更高等計程車族大戶看不慣了。切,不過些二三流入不得眼的玩意兒,豈能將我們踩在足下!一等士族子弟更是為了突顯不凡,手中花燈簡直仿若仙品,遠遠看去流光溢彩炫耀奪目,比如前文提到的那盞九彩七芯燈。這些一等一士族的加入更是把花燈會推向頂點,朝中要員都紛紛攜帶家眷出來參與觀燈。目的自不必說,只有一個,為自己加些政治籌碼,多個同黨或者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尤其現下這種亂世。好端端的一場民間盛會,最後卻演變成了政治賭場。
不管外面怎麼人聲鼎沸怎麼熱鬧非凡,可這蕭宅裡依舊是汪死水,就算你往下扔石子也愣是泛不起任何漣漪。這座大宅院的主人乃是當朝尚書令,官三品,秩千石。尚書令名益,字子成,年42。蕭氏歷經幾代天子,先祖更是開國功勳,到他這一代仍然在政治中佔有一席之地,不管政局如何波譎雲詭,蕭氏的身影從未淡出過人們視線,被人戲稱為蕭不倒。蕭不倒能屹立風雨中自然有他們的奧妙,說出來也很簡單,就是四個字……面無表情。代代如此,尤其以蕭氏現在當家人蕭益為盛,不管在他面前說什麼,蕭益臉上永遠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更猜不透心思,自然想抓他狐狸尾巴就沒那麼容易。但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益豈能想不到。為了避禍,從不主動跟任何一個朝中要員說話除非必要,下了朝也是匆匆回家閉門謝客。整天在家裡不知道搗鼓些什麼,不論你叫罵也好以禮相待遞拜帖也罷,他統統看不見聽不見更不會讓人開門。身家更不用說,除了朝廷的俸祿,那是一無所有。不過朝廷那點俸祿其實也夠他用了,家中不過奴僕8人而已,夫人一位兒子兩個小妾則更是無。蕭益好飲酒,喜讀書,善嘯,名士做派十足。因政治立場不明,鮮少有人去拉攏他。至少在當朝權貴太尉眼裡,他不過一介名流而已,說得不好聽就是貪生怕死的貨色也幹不出什麼大事。
這晚,蕭益依然站在院中石桌旁仰望星空。眼神中盡是參透天機的喜悅,手因為激動而微微抖動著。這真是天意,天意如此啊!他胸中澎湃激昂,如若不是身處險境,非要脫下鞋子光腳跑一圈,還要引吭長嘯,最後再痛快的大醉一場。“大人,更深露重,可是要披上件衣衫?” 旁邊的小僕問。他剛才注意到大人的手似有微顫,以為是受涼所致。一句驚醒夢中人,蕭益趕緊收斂心神,他明白他剛才失態了。如若不是這小僕蠢鈍,怕是剛才已經招致災禍了。壓下心驚,蕭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吩咐道:“備車,我要進宮面聖。” “諾。” 小僕得令立即去置辦。不多久,車已備好,蕭益快速上了車。吩咐車伕以較慢速度駛向皇宮不要過快,為的是掩人耳目,雖然蕭益此刻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但他硬生生忍住了,這麼多年都忍了過來,不差這一刻。此時太尉府書房內,一小吏行色匆匆從外面跑進書房。按禮數,他是要被罰的。可這夜太尉大人的書房並未像通常那樣關著門,而是門戶大開。況且這情報有些蹊蹺,小吏怎敢怠慢,所以也就顧不上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