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州若不是太尉辛勞,如何有今天這等繁華?你不為他分憂也就罷了,居然妄想攛掇江山,還蓄意煽動他人為自己墊背。” 話說一半,杜啟明視線掃射四周,見騷動漸漸小了些,才繼續到:“此人意圖不軌,天子早有所察。但念在太尉乃國之重臣,他又受其栽培,便有意放他一馬。可笑居然自作孽!所謂法不責眾,就此放下武器散去者,不予追究。不過,你們姓甚名誰家中何人,想必早已記錄在冊了吧。”
“當真不追究?” 有個新兵大著膽子問,忽覺自己逾矩又將後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有一就有二,立刻另一個新兵抖著聲音問:“草,草民家中還有一老母,下又有妻兒。此話,此話當真?” 隨即附和聲質疑聲此起彼伏。黃將軍見形勢不妙,馬上出聲:“如今你們跟我同乘一船。不趁此時人多勢眾尚可一搏,待一轉身,便會被殺的片甲不留!自古兵不厭詐,皇后可是空口無憑啊!” 杜啟明反駁:“你們雖屬秦將軍麾下,但到底還是我大周的兵大周的民。我乃大周皇后,上天所選又承蒙天子厚愛。德行雖不及聖人,卻也斷不會失信於民。否則,將遭天譴。倒是黃將軍你,不過一反賊爾。先失信於君,後失德於民。你不自愛也就罷了,如今更是枉費了太尉的一片苦心!” 好一個正話反說!馮泰巖及其下屬紛紛捂嘴偷笑。
杜啟明頓了頓,直接下達命令:“來人!還不將此賊拿下!” 馮泰巖接令,當即帶上幾個親衛衝過去與那幾人殺起來。他們可不傻,皇后只說了拿下姓黃的,連帶的另外兩個偏將嘛,呵呵。拿下有很多種意思,就看你怎麼理解了,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杜啟明還怕馮泰巖他們誤解,在看到他們成功的將黃將軍踢翻在地五花大綁,另兩個偏將血濺當場時,吊著的心總算落回肚子,大大鬆了口。到底還是皇后官大,又加上一開始杜啟明就沒說過要殺那些新兵,此時,居然全都靜默的站在一旁,兵器散了一地。隨即杜啟明說到做到,發令讓那些新兵各自散去了,敢有半路堵截者,按軍法處置。
危機成功解除,剩下的就是清點人數了。看那一地慘狀,杜啟明嘆了口氣暗自搖頭。這裡頭大概也只有黃將軍最精神,罵罵咧咧口出狂言。可笑的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本來杜啟明對王演之是抱著懷疑態度的,這下子,王演之倒是真的被洗清了,反倒牽扯出了秦戈這個人。也就是說,這次伏兵根本就是秦戈自作主張,事前根本沒有同王演之透過氣。杜啟明簡直樂得不行,等把黃將軍押送至陵城的時候,看那老兒不氣的三天吃不下飯不可!這秦戈有些意思,沒什麼大本事反而陰差陽錯助了他們一把。
“殿下,信已寫好,請您過目。” 那信其實早就寫好了,不過得挑著時機給。大長秋見剛才還面色凝重的皇后,突然間眉頭舒展,這才趕緊遞了過去。杜啟明只匆匆看了遍做個樣子。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這字裡行間與我們世界古代的文言文類似,有些還看不太懂呢,大意弄明白就行了。不過為保險起見,杜啟明便喚馮泰巖過來再細看有何錯漏之處。半個月後,由杜啟明派出的五十個人揣著信押送著黃將軍,幾乎晝夜不停終於有驚無險的抵達陵城。
這天早朝,大殿上不同往日吵鬧,甚至安靜的可怕。周盛安很少在人前表露情緒,就連當年三皇子被害,罪魁登門他都面不改色。可今天,他卻並未壓抑怒氣。嘭!周盛安當著眾人面掀翻了面前的案几,嚇得眾人更是恨不能縮排地裡去,頭低得都快掉下去了。連平時最有恃無恐的王演之都沉默不語,安靜的站在最前排,兩眼看著虛空。心下則細細思量著,這封信莫不與他有關?王演之還真是一猜一個準兒,不一會兒,宦官雙手捧著那信畢恭畢敬的端到了他的面前。
王演之抬頭看向周盛安,後者目含怒火直直將他焚燒。再蠢的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王演之趕緊雙手接過細細看去。末了,他簡直有些無語問蒼天的無力感。看天子那表情簡直想要將他剝皮生吞似的。可皇后遇襲一事,確實與他無關啊。再說了,現下他全部精力都在西征上,哪兒有時間管皇后?除掉那人,時機也還未到。這,這可如何解釋?王演之出列,百口莫辯之下,索性雙膝跪地磕頭,後匍匐在地口中大呼臣有罪。
按照平常,周盛安都會即刻讓對方起身。可今日不同往昔,愣是裝作沒看見,不論他怎麼喊就是不讓他平身,擺明了要讓他今天出醜。信在周盛安的示意下傳閱全殿,詭異安靜的朝堂哄的嘰嘰喳喳起來,眾人對王演之更是指指點點。這簡直就是個絕妙的機會,天子黨人馬上出來指責。太尉黨一如既往的開口辯解,兩方人馬辯論大賽正式開始。
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