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經歷過戰爭,就是不一樣。他們緩緩向前推進,踏過滿地殘肢斷臂,作嘔的臭味四散。杜啟明也是個人,以前電視上看著沒感覺,但假的真不了。這下子真的身臨其境,胃裡的東西猶如鯉魚般,紛紛爭著向上跳,想要躍出他的喉門。
杜啟明強迫自己直直盯著丘倡和那個黃將軍,好分散注意力,本來他也是奔著他們去的。周圍喊殺慘叫聲不斷,杜啟明騎在馬上目視前方,面不改色鎮定自若,跟隨他計程車兵們還有那三個謀士,內心皆佩服不已。連馮泰巖都暗自驚訝,沒成想這個皇后定力居然這麼好。眾人對他的看法慢慢改變,原先都以為他不過有幾分智略而已,如今看起來,膽識卻也是不錯的。
杜啟明一行人目標那麼大,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黃將軍更是停下了與丘倡的廝殺,因為他認得前面那個人……可不是新任隆州刺史馮泰巖麼!他眼睛微微眯起,毫不掩飾的打量了他一番。而後,又將視線對準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那個人。馮泰巖如今護著過來“探親”的皇后,這事他也早已耳聞,如此看來。。。哼!黃將軍冷笑一聲,想拿皇后身份壓我?這天高皇帝遠的,呵呵呵,果真還是嫩了些啊。既然認出了來人,他也不做作,直接讓人發出訊號停止戰鬥。剛才還激烈的場景突然一下靜止,在場無一人發出聲音,所有眼睛全部盯在了這一行人身上。本來還有些緊張和噁心,但當氣氛詭異起來時,杜啟明反倒是沒感覺了。
他神態自若,臉上無甚表情,叫人猜不透他此刻所思所想。距離黃將軍僅十步,杜啟明命人停下。視線則淡淡掃了丘倡一眼,後者會意,趁機發出集合號令,所剩不多計程車兵們連著那些馬匹都在向杜啟明靠攏。“將軍。。。” 黃將軍身旁一偏將剛出聲提醒,他便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杜啟明是皇后,見了他必須下跪,斷沒有先開口招呼的道理。此刻,他還就真的跟對方較上勁了。杜啟明端著架子騎在馬上,直盯著黃將軍的眼睛,內心則不屑的說了聲亂臣賊子。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丘倡成功的集合了不多計程車兵,馬匹也陸陸續續趕向他們身後。似乎想起來什麼,杜啟明從腰間取下塊鑲金玉牌,此乃皇后身份證物,世間僅此一塊。因其做工精緻複雜,玉質更是難得一見而聞名。此等物品,不是你想仿就能仿的。再說了,仿它幹甚?有那功夫,還不如仿個兵符來的實在。
杜啟明拎著玉牌在黃將軍眼前晃了晃,不知是誰驚呼了句皇后,一度安靜下來的眾人頓時又沸騰起來。黃將軍他不屑一顧可以,畢竟是士族子弟,多年政治鬥爭,誰的心裡又真的看得起誰?但平民對他就不得不顧忌了,甚至於說是懼怕來得更恰當。天子皇后對他們而言那簡直就是無上的存在,那都是遠遠那座巍峨宮殿裡的頂尖人物、天地的寵兒。真真萬人之上,掌控著國家的人啊!當初他們接到命令說是埋伏一隊故意裝成士兵的山匪,誰成想,誰成想怎麼就招來了皇后呢!愚鈍的人還傻呆呆的站著不知所以,聰明的呼啦一下丟了手裡的兵器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黃將軍不愧是歷經過沙場的人,對此情此景居然視而不見。
杜啟明也不急不惱,重新將玉牌佩戴好,命馮泰巖速速整頓好隊伍,還有馬匹也得規整好。再吩咐旁邊的幾個宦官謀士,命他們就近撿些樹枝做出簡易擔架,那是給傷員用的。其餘人等,則分散開將屍首就地掩埋,不分敵我。最後只剩杜啟明和大長秋兩人與黃將軍他們面對面。還真是脖子硬啊,杜啟明心中冷笑,都死到臨頭了。“給天子去封信,此事需詳細寫明,嗯?” “諾。” 大長秋得令,翻身下馬從隨身行禮中拿出筆墨和絹,找了塊平整的大石頭就開寫了。明明那石頭上滿是血漬,可他就像眼睛瞎了居然視而不見。瞬間,絹染紅花。眾人直看到這一幕,才真正反應過來。原來只零零散散跪了些人,這下子除了黃將軍和兩個偏將外,其餘人皆下跪求饒。
黃將軍見大勢已去,迅速做出反應,率先拔劍口中大聲說道:“我等皆犯了死罪,謀殺皇族將會被誅九族!事已至此,若不跟隨我奮力一搏,我是逃不了了,難道你們還能活命麼?!” 此言一出,場面隱隱騷動起來。黃將軍環視一週,再接再厲:“不過早晚一死。且荒郊野外,大丈夫又有何懼!你們家人又何罪之有?!” 話音剛落,偏將趁熱打鐵口中高呼“願誓死一戰” !杜啟明突然覺得,這個黃將軍是傻瓜麼?他好笑的看著對方,險些沒笑出聲來。顯然,他的表情成功的刺激到對方。黃將軍瞬間暴怒,大喝:“你笑什麼!”
杜啟明懶得與他爭那口舌,只涼涼開口道:“太尉為國為民殫精竭慮,時常連膳食都顧不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