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坐好。“老爺,前方似乎是天子派來的馬車。” “哦?” 蕭益聽聞心裡一跳,大喜,趕緊掀開車門簾檢視。果然!呵呵,前方那陣仗,明明就是天子才能弄出的儀仗嘛。馬車兩旁各派了五個兵,一共十個護衛皆身著禁衛軍軍服。前方一匹高頭大馬上還坐著個老頭,太遠有些看不真切,似乎是專程迎接他的官員。蕭益讓郝衝再次啟程,兩方人緩緩靠近。
距離五十步時,蕭益讓郝衝停車。他先在車廂內整頓好衣衫容貌,然後深吸一口氣獨自下了馬車。蕭益雖然歷經磨難又身受重傷,可此時步伐卻格外輕快。高頭大馬上的老頭混沌的雙眼突然一亮,趕緊翻身下馬向著蕭益走去。待二人相距不過兩步時,老頭先給蕭益行了個禮:“草民拜見尚書令大人。” 蕭益趕緊扶起對方,連連說著多禮多禮。老頭眼神又朝蕭益馬車方向瞥了眼,然後又看看他。蕭益心領神會點點頭,後與老頭耳語。老頭面色如常,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內心有著怎樣的激動。“如此,尚書令請!” “請!” 互相寒暄幾句,蕭益在護衛的攙扶下上了豪華馬車。老頭又走到郝衝跟前,郝衝趕緊將車門簾掀開。
老頭朝裡看了眼,而後朝著杜啟明說:“杜公子,請。” 哎?杜啟明很驚訝,怎麼,敢情這豪華馬車還有他的份?“請。”老頭又說了一句,明顯是在催促。杜啟明有點尷尬,他看看刁永看看劉一和雲堅,再看看郝衝。幾人均對他微笑點頭,突然受到這種士族待遇,他很是不習慣。但也無奈,只得從命。杜啟明下車後,老頭朝他行了禮,杜啟明簡直受寵若驚趕緊扶起老人家。接著老頭又讓他走在前面,杜啟明不好推辭只得硬著頭皮上,全身都感覺怪怪的。老頭笑笑,轉頭看了剩下的四人一眼,這才跟上杜啟明的步伐。而後,依葫蘆畫瓢,護衛又將杜啟明扶上馬車。“啟程!” 老頭上馬下令,兩輛馬車同時朝前開拔。
這輛馬車果然豪華氣派,處處透著大氣雅緻。摸摸車窗簾和車門簾,乖乖,蠶絲啊。車廂內還隱隱透著股香氣,杜啟明四下看看,沒見著薰香爐啊。蕭益眼裡笑意浮現,朝杜啟明使了個眼色。啊!杜啟明恍然大悟,原來是木頭散發出來的,估計是沉香木吧。太奢華了吧也,杜啟明在心裡暗暗咋舌。車廂內除了他倆,還有一人,這人自杜啟明上車就開始一直打量他,從頭到腳。見對方終於坐定,他才緩緩開口道:“見過杜公子,公子可安好?” 突然有人跟他說話,杜啟明猛然轉頭這才發現裡面原來還坐著個人,這人身材瘦小又坐在陰暗處,怪不得剛開始沒注意到呢。“還好。” 杜啟明答。那人笑笑,接著問:“聽公子口音不像大周國人士。” “吾與雙親在外生活,自幼離開大周,怎奈家中遭逢變故,這才來投親。” 說完杜啟明看著蕭益。蕭益朝他微笑,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杜公子乃吾外甥,自幼與雙親在琥國生活,想是後又去了其他國家吧。但卻是大周人士。” 那人點點頭,換了個話題。
杜啟明暗暗鬆了口氣,不禁腹誹這人到底什麼身份,居然能跟蕭益同乘,說話時還不卑不亢。車廂裡鋪著軟榻,車子搖搖晃晃的,吱嘎聲似海浪一波波湧進杜啟明的耳朵。慢慢的,他眼皮越來越沉最後昏昏睡去。夢境亂七八糟,一會兒夢見在森林公園裡釣魚。小魚被釣了起來突然又變成了個大章魚,八隻觸手齊齊向他襲來。就在杜啟明以為必死時,場景突然一轉,變成了那個刀疤臉。刀疤臉手裡拿著大出身體好多倍的巨刃,陰仄仄的笑著。四周森林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地獄火海,地上血水橫流。刀疤臉身體突然拉長,從中竟多出了四隻手。手臂朝他抓來,他想跑可卻遇上了空氣牆,怎麼都打怎麼踢都沒用。手臂將他死死纏住刀疤臉那邊拖去,刀疤臉正張開大口準備將他吞下肚。不!杜啟明眼見要被這怪物吞食,嚇得大叫。
“公子,公子?” 喝!杜啟明被猛然驚醒,突然睜開雙眼愣愣看著蕭益。蕭益見他面色痛苦,額頭上盡是汗,想是做了噩夢,便趕緊叫醒他。“做惡夢了。” 蕭益說。杜啟明點點頭,他感覺身上有些黏怕是出了不少虛汗。“吃些東西吧,酉時了。” “杜公子可還好?” 那人問。“無礙。” 蕭益代杜啟明回答到。那人從車內的內建櫃中取出毛巾,親自給杜啟明擦去額頭的汗。杜啟明被這人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道謝。那人又取出精緻吃食,其實也是餅子。但這個餅子是用細面做的,裡面還加了東西。不像他們的乾巴巴完完全全是塊粗麵,而且連鹽都沒有。那人非常細心,把餅子掰成小塊放在盛具裡才端到杜啟明面前。然後,他又從車廂內一個小桶中舀出些水來,照樣盛到一個小盆中,再從置物櫃底層取出些花瓣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