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我心中一喜,靜靜伏守在巖壁處。
木棧下到頭頂三丈處,我運起功力縱身躍起,立時跳上了棧梯。木棧上站著一個人,正是天重門教眾的裝扮,一身玄色衣衫,一見到我,驚叫道:“是誰……”
兩個字還沒說完,我便出指如風點了他的穴,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我笑道:“這位兄臺,得罪了。”一邊說,一邊撕下衣襟,堵在他的口中,隨即去剝他身下的衣衫。
那人驚恐萬狀的看著我,我顧不得說什麼,迅速換上了他的衣服,將自己的衣衫蓋在他身上。穴道半個時辰後自會解開,我就不幫他穿了。
到得山下,我將他放了下去,隨即機括迴轉,木棧又往上行。到得山頂守衛處,我又如法炮製點了他的穴。這些教眾守衛,武功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我一路避開眾人,來到元螭宮前。但見元螭宮裡已然聚集了不少教眾。森嚴壁壘,瓊簷玉頂,我心下暗歎,容止危的排場在武林中確是少有人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無聲無息的越上橫樑,連呼吸聲都儘量剋制住。以容止危的武功,只怕還是能夠察覺,不過這大殿裡這麼多教眾護衛,只盼他不會發覺的太快。
長殿彼端,一人端坐在長榻椅之上,旁邊的桌櫃上放著燭臺,火光搖曳,身前垂著簾幕,只能看見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雖然只是個輪廓,卻仍是讓我胸口一熱,立時便想奔將過去,只得生生將自己的念頭剋制住。
教中有人上前通報,不過是近一段時間內武林中的大事。幾人說了各個門派的比武較量,又或是少林的高僧赴西域說法,最後有一人上前報說武林盟盟主蘇澈大婚,天重門送去的賀禮被原封退回了。
以蘇澈的脾性,這倒是一點也不出意外,他不知道六年前救他命的人是容止危,斷不會接受魔教賀禮以落口實。只是為何容止危會送賀禮給蘇澈,卻是有些奇怪了。
心下正自狐疑,便聽教主說既然無甚大事,要回去休息了。
他一直以來未有開口說話,只說了這麼一句,我便聽出這不是容止危的聲音。雖然兩人聲音十分相似,但容止危的呼吸聲線已銘刻在心中一般,只消有一點不同,便發覺了出來。
我驚疑不定,竟是無法自控。他到底怎麼了?我閉門不出的六年之中,難道天重門已換了教主,那容止危又去了哪裡?然而若是換了教主,為何身形輪廓乃至嗓音都與他這般相似,莫不是容止危遭人陷害奪位麼?
大廳之中人已逐漸散去,只剩一片寂然的安靜。若真是容止危,早該察覺有人在房梁之上了吧。
我輕飄飄的落地,一把掀開長垂的簾幕,劍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他的咽喉。
這人眉目俊朗,鼻樑高挺,倒是頗有容止危的輪廓,連一頭漆黑長髮和衣著也如容止危一般無異,只是驚慌失措,一臉驚恐,卻是大大的不像了。
我低聲冷冷道:“說!為何要冒充教主?你欺眾奪位已經多久了?”
那人牙齒打戰,索索發抖:“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我喝道:“奉誰的命!”
那人只嚇得面色慘白,卻是不敢說,我劍尖一側,作勢要割下去。
旁邊一個聲音道:“華少俠手下留情!”
只見側面轉門處走出一個人,正是當年的降風使雲澤天,緊跟在其後的是瞬火使蕭影。
我見到簫影空蕩蕩的左臂衣袖,愧疚之感油然而生,當即收起長劍,然而容止危下落不明,我還是懷有敵意的:“我早就不是什麼少俠了,降風使,瞬火使,好久不見,容教主呢?”
雲澤天說道:“你要找容教主,所謂何事?”
這麼說來,容止危應當還在人世。我心中一喜,道:“在下只是想看看他,決無他意。”雖然嘴上說得昂然,可心裡已是頗為尷尬。
簫影淡淡說道:“華少俠的武功看來已經恢復了。”
明知道簫影這句話的意思並非指摘我重新練功的目的只為再度得到容止危的垂青,我仍然感到一陣羞恥:“沒錯,我武功已經恢復,若是對容教主有加害之心,又怎麼會這麼快就露了行跡?”
雲澤天道:“教主已經多年閉門不見外客,華少俠此番前來,怕是不能如願了。”
我厚臉皮道:“我不算外客,降風使理當清楚才對。”
雲澤天猶豫了一下,簫影道:“華少俠若是當真要見教主,自可隨我們前來。”
我跟在兩人身後,轉過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