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哪裡去。隨著功力的進步,身體也同樣日漸損耗衰弱。
從初時練功起就會感到胸腹間的劇痛。本來還以為時間長了就會慢慢習慣,誰想到會越來越痛。
寂靜的夜。連透過窗欞的月色都似乎帶著寒氣。
陶土的炭盆裡燒著金色的煤球,時不時的蹦出燦黃色的火星子。
我裹著半舊的粗布棉襖,蹲在火盆旁,百無聊賴的用鐵釺撥著炭火。那麼久以來獨自生活,我已經習慣了冰冷不眠的夜晚。
一道寒風颳來,將窗紙吹得呼啦啦作響。我有點擔心窗紙撐不住了。果然嗤啦的破裂聲響,寒氣迅速溢滿了整個房間。
我抓起一張毛邊紙,起身走到窗邊。 寒風擦過臉頰,疼得鑽心。我顫抖著手,好不容易才將窗紙重新貼好了。只是空屋又是一片冰涼,連炭盆子都滅了。
我想到了血塵山也是這般冰雪覆蓋,而華辰宮內卻是溫暖如春。
華辰宮裡的那個人,美得毫無瑕疵,又邪得令人難以忘懷。
我想再見他一面。如果見不到他,往後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六年來,天重門一如往昔,只是他在江湖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他的蹤跡。
中原武林辦過數次武道大會,據說勝者便可得到《封喉決》的內功心法和外功秘籍。曾經有沸沸揚揚的傳言說只要有與《封喉決》有關的事情,他便會出現,與武林中的強手一決高下,可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過。
我不知道他過得如何,是否仍是天重門教主,是已另結新歡逍遙世外,還是如我所猜測的內功全失,就此隱匿……甚至不知道他是否仍尚在人間。
或許,我還能再見他一次。
痛楚的回憶又一次湧來,曾經的點點滴滴如細雨一般,浸溼到心裡,溼潤而冰涼。沒有在六年的時光裡乾涸,估計也永遠沒有乾燥的那一天。
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整整六年,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我實在沒有見他的理由。
我很想問問他是否後悔過,後悔曾經付出一切來愛我。
如果來問我,我一定會說不,也是這一生我唯一確定不後悔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現在回過頭來看有點不想寫這一段了,搞來搞去搞得路人甲小皇帝成了最大贏家了,連自己都不爽,不過前面枉費了半天時間做鋪墊還是寫上一筆吧,放在這兒以後再改了。
第八十九章
封喉決的功力修習到第七層,已然可以運功於無形。想當年容止危以樹葉茶水都能作兵刃,武功便也出自這一路。然而我身體衰竭,能使出功力已然不易,哪有餘力談得上姿態是否優美、動作是否無形。
今日來身體十分不適,也不知道自己的大限何時到來。人生本來就無常,師父當年或許也想不到他說去就去了。思及此,心下不禁一片不甘和落寞。
我準備了些許盤纏乾糧,最終還是決定往血塵山去一趟。不管最終會是如何,總算是了卻自己一樁心願。
碧天如洗,血塵山腳下枯草獵獵作響,已到了深秋季節。我策馬沿山道緩緩而行。那馬奔波一路,已是十分疲憊。這數年來足不出戶,難得有這般遊歷時光。如果不是為了見那個人,又如何會到如此遙遠的西疆。
一路上城鎮景色已然完全陌生,到了血塵山腳下,卻仿若經年未變。到十里亭時,暮色還未落下,自然算不得晚上。遠處石坡澗流的衰草搖曳,暮秋時節的野花也開得很是頹然,只有零星的幾朵,仍舊是這個地方,讓人不由回憶起當年帶著一身傷痕,從血塵山上逃下,心慌意亂的擦身換衣的情景,心跳也不禁微微加速起來。
越往上行,險峻山勢之下越是密林森森,很快便到了峭壁之下。仰望怪石嶙峋,嵯峨疊嶂,如刀削斧砍,原本乘坐的木棧已然吊了上去。
我摸了摸粗糙的巖壁,微微一笑,運起輕功便縱身躍上,雙腳踏在凸起的岩石之上,借力輕點便躍上二三丈的高度,樹影在身下漸漸縮小,不過多時便躍上數百丈。
我高估了自己的功力,只覺胸口一陣劇痛,登時難以為繼,立時攀住手邊的岩石,掛靠在峭壁之上。這峭壁陡峭聳立,岩石上已蒙上了薄薄的冰雪,往下看去已是雲遮霧繞,深不見底。我心中大叫糟糕,沒有體力繼續往上,這不上不下的吊在這半空之中可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之間,突然頭頂傳來軋軋作響之聲。山頂有人扳動機括,將木棧懸梯放了下來,想必是正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