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東南腳上坐著五個黑衣人,小二站在一旁,抖抖索索的大氣也不敢出。
我身體一僵,眼睛卻幾乎動不了的粘在為首那人的身上。
黑色的寬大毛氅,更襯的他臉上的面板皚如白雪,額心火焰般的圖騰顯得妖異非常。
他沒有一點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恍如隔世。
剛才我一番大喊大叫,一館子的人全都看著我。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
我站起身,雙腿打顫的想走出去。
只邁了兩步就被他的聲音打斷了。
容止危說:“帶他過來。”
聲音雖然很輕,但在空蕩蕩的酒樓裡還是讓我覺得簡直是振聾發聵。
雲澤天和簫影走來,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拉了過去。
我擠出一絲笑容:“容教主,好久不見了。”
容止危凝視著我,雙眼幽深如潭水。
我的心跳快了起來,劇烈的像要跳出胸膛。
他說:“你身上帶著的是霧影?”
我點點頭。
容止危對雲澤天道:“給我解下來。”
我一把握住劍柄:“慢著!”
他皺起眉頭:“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拿回這把劍的?”
“沒什麼好問的。”他冷冷的說,“我只要劍,別的都不關心。”
“原來如此。為了這把劍,我可是差點丟了半條小命啊。”
容止危冷笑了一聲,明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連男人的自尊都沒有了。”那是,跪在地上懇求蘇澈的諒解,明知道他拋棄了自己,卻還是咬定那是定情之物,這輩子除了他以外,我不會再為第二個人做出這種事了。
容止危臉色一變,嘴唇發白,冷笑:“你真是……我看是你求之不得,心下竊喜吧。”
我愣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言。突然他閃電一般的出手,電光火石瞬間,我的胸口腰側一陣劇痛,眼前黑了一黑,腳步不穩向後就倒,霧影劍倏然離手。等我凝住神站穩,他已經穩穩的拿著霧影凝神端詳了。
澄澈的霧影如同透明的雪練。他不動聲色寒如冰霜。
我吞了一口唾沫,手微微發抖:“容教主的武功……當真是天下無敵。”
他手持霧影,突然調轉方向橫在我的喉間,微微冷笑。他漆黑的頭髮隨著方才的動作垂了下來,那笑容冶豔又可怖,讓我一陣毛骨悚然。
我心裡一片混亂,第一反應只得叫道:“不,不要殺我!”
幽黑的雙瞳中露出冷酷的神色:“你將天重門至寶擅自交給他人,其罪當誅。”
我咬了咬牙:“你昭告天下,跟我撇清關係,又要下令殺我。你真的這麼想我死?”
他無動於衷的看著我:“你死還是不死,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讓我碰上了……”
“你不問我為何要拿回霧影麼?”我忍不住大聲道,“霧影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我早就沒有內力了!你知道麼,我之所以將它拿回來,只不過因為……那是你送給我的東西罷了!”
容止危定定的看著我,滿不在乎般的微微一笑:“是麼。我真榮幸。那麼這把霧影我就卻之不恭了。”
“你!”
他笑了笑,微微搖頭:“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華其欣,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以前我對你有興趣,只不過是因為你體內的封喉訣內力。本來你是個不錯的玩具,可是你總是找麻煩,我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我說過你再出現在我面前就要殺了你,看來你還是一樣的不識趣。”
我何嘗不知道他原本就稱不上什麼好人,我知道他對誰都沒真心,知道自己再愛他的話,就太沒骨氣;他曾經對我做過的那種事輕易原諒的話,就缺乏自尊,如果不冷淡地對他,就會對不起他傷害過的那些人。我知道我應該遠離他,不能為區區的愛情折腰。
然而見到了他,我竟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他就在我的面前,會動,會笑,會用那種怎麼也看不明白的眼神看著我,用那種叫人摸不透的聲調和我說話。
我是那麼渴望同他在一起。
直到見到他,我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渴望是如此強烈。強烈到可以不在乎原因,不在乎自尊甚至於一切。
容止危微微揚起臉,我對上他輕蔑的視線,他勾起嘴唇輕輕笑了:“你真是……一點封喉決內力都不剩了,真可惜,不然我也許還不會那麼快就對你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