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會要求我的庇護,但卻會將靠近我的人都全部殺死。無論我如何斥責懲罰,他都不惜再犯。我流亡江湖那麼長時間以來,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恐怕與容止危也有不小的關係。我不但沒能改變他的本性,反而使得他的佔有慾變本加厲。所以我想應該是我離開他的時候了。”
我猛的站起身來:“不管他是因為封喉訣的原因,還是因為真的對你有感情,總而言之,他離不開你還把你放在心中第一位,你卻離開了他,把他丟下不管了。你養了他那麼久,就算離開他心裡也毫無愧疚,但是對他來說呢?他從此後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報復到別人頭上。”
寧舒搖了搖頭:“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我想做自己的事,不願總是被他的行動牽制束縛。我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他而活的。”
“你、你……”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只是跟著命運走的人而已。”寧舒揚起臉,他的輪廓在面紗的勾勒下顯得更加清晰了,“就像當初我明知道會影響梅予鋒的前程,但因為我喜歡他便會要同他在一起,我不會像蘇鴻正那樣隱忍並犧牲自己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雖然他一直將你視作最重要的人,但其實在你眼裡他什麼都不是,對吧?你,你……”
寧舒轉頭看著我:“你不也是一樣?”
“我怎麼會一樣?我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一個因為練了封喉訣而被送到他身邊的替代品罷了!”
話說出來,越發覺得自己的處境真是悲慘的無以復加,而造成自己悲慘境遇的這個人,現在就坐在我的面前:“寧舒,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原諒你的,當初,你為何要讓我去找他?”
寧舒道:“是你自己要去找他。”
“我哪裡要去找他了?”
“你跟我說你要殺一個人,武功非常高,他害死了你的師弟,還讓你身敗名裂,是吧?你的武功路數都是浮劍山莊的,內力卻是封喉訣,要猜出你的身份並不難。而讓你身敗名裂的人,無疑就是容止危了,我認為我想的一點也沒錯,所以便指點你去殺他。”
我幾乎要跳起來:“你明明是他的義父!有做義父的指點別人去殺他兒子嗎?”
寧舒道:“我當然知道你殺不了他。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你的武功同他相差太遠。不過我想你們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雖然我離開了容止危,但對他的行蹤卻仍是知悉甚詳。據我所知,容止危以前雖然冷酷暴戾,卻從不涉足門派之間的恩怨。在我離開他之後,他便沒再殺過人,只是從此深居簡出,銷聲匿跡。”
“然而後來他卻對浮劍山莊突然有了興趣,不但派人打聽浮劍山莊的弟子,甚至將天重門的分部設立在了離浮劍山兩日路程之隔的無名山麓之中,自己亦常常易容到浮劍山腳下盤桓數月,只是每每都會失望而歸。那段時間之中他的舉止行為一直顯得十分怪異,卻又不像懷有惡意伺機殺人,倒像是對浮劍山莊懷有特殊的興趣和好感,否則決不至於在山莊外等待
一年卻不出手。所以你說他殺了你的師弟,還害你身敗名裂,我想這或許另有隱情,讓你到他身邊去也許比較好。”
(這一年之中蘇澈在潛心閣中面壁思過,其欣自然也大多數時間跟蘇澈在一起,所以找不到他是很正常的= =+)
我以前為什麼沒有想到。
的確,天重門的分部竟然在離浮劍山莊這麼近的地方,以前從未聽說過,想來應該也是新建不久。
那麼容止危確實應該在很久之前便對浮劍山莊有所企圖。
仔細回憶當年的一切,漸漸皺緊了眉頭。
沒錯,容止危的目標是蘇澈。
那時候為了救蘇澈,我見了他第一面。這麼一想,當時的情景有清清楚楚的浮現在眼前,他狂狷邪氣的臉,勾魂攝魄的笑容,連那刻意放的柔軟低沉的聲音都言猶在耳:“蘇公子,我們都有快一年沒見了,你似乎有點變了。你不用裝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我們不是在一起做過更出格的事麼?”
離開了荒島之後,回到城府中沿街一路走。天色晚了,就看到掛著大紅燈籠的高大樓宇,繁花似錦燈火輝煌,好生氣派富麗,不知名的香氣混著一股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是好酒。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摸摸兜裡還有些個銀子,酒癮一時上來,不由得停下腳步考慮要不要進去喝幾壇。
站在門前的女子穿紅戴綠,濃妝豔抹:“哎呀小哥,站在這裡幹嘛,快快進來呀~~”尾音打了幾個顫,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