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眾人這下換等等候朔王反應。
大概會被拉出場外當場斬首吧!
大部分臣子心中是如此猜想的,尤其是那句對等立場,幾乎是犯了朔王禁忌。
尚熙也幾乎認定朔王會令侍衛將桐亮拖下關押死牢,礙於兩國平和,而桐亮又是業王心腹之臣,看在與業王有過交情的一段過往,他也該為業王留得這位謀臣。
就在朔王緩緩抬手,似是在召人過來將桐亮擒下時,朔王出奇不意,對禮部侍郎示意道:「行了,讓他入席吧。」
「……啊!是、是!遵命。」禮部侍郎表情驟變,顯然很是意外。
尚熙頓時鬆了口氣,本欲挺身而出的身體往回重新坐實。
諸臣都在想桐亮僥倖逃過一劫,許是朔王喜慶不願見殺,唯有當事者仍是一派優雅,遞上禮單,還有業王親筆書信,續道:「業王有誠與朔王再議開渠之事,特撰書信一封,請朔王過目。」
朔王意興闌珊,接下書信卻沒有馬上去看,禮部侍郎立馬明白朔王心意,快快召人將桐亮帶下入席。
桐亮亦不再堅持,淡淡笑著,隨之入座。
坐定,方發覺尚熙默默投來的眼神,他點頭示意,眼波間流轉著與業王一般愛才的笑意,舉杯,朝尚熙一揚再徐徐飲下。
而後發覺自己乃居於右席的下位。
料想,兩國開渠通商的事情肯定是多災多難的了。
慶賀儀式接近尾聲,在眾歌女舞罷,朔王藉口醉酒先行離席,令眾臣繼續同樂,馮唯青見狀上前,說要伺候,跟在朔王身後離開大殿。
尚熙沈默遙望,遠方兩抹親密身影同時遁入簾目之後,看著看著胸口堵的慌亂至極,不知不覺連飲三大杯,無聲退席而出。
只有桐亮在吵鬧中看見尚熙的不尋常,那善於謀劃的腦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之後,隨意與旁側幾名不相熟的他國使節閒聊幾句,亦是告辭。
宮殿之上尚且熱鬧非凡,一跨出殿門,迎面一陣寒冷的晚風,吹得人心亂如麻。
朔王入房歇息。
馮唯青乖巧地服侍朔王更衣,接過方才交代內侍去準備的醒酒湯,就將大門掩了個嚴實。
「朔王。」
馮唯青輕喚,將醒酒湯舀了一口推上唇邊。
朔王喝了一口,便用手擋開,讓他把醒酒湯擱在案上。
其實朔王根本沒醉,只是感覺太乏,想以往他都會趁著興頭將尚熙拉上床,直至子夜梆聲敲過仍不安歇。
精壯的軀體,在情慾間不經意所呈現的示弱媚態,尚熙的一切在在吸引著他去碰撞、去結合。
不過此刻在身旁待著的,並非他所欲。
這是他首次感覺這王位坐得不太舒適,從來的隨心所欲,為了完全除去滬親王這個心頭大患而有了侷限,他必須籠絡眼前這對他百依百順的男子,利用那份對他景仰的情感來達到這個目的。
念及此,朔王捂著額角斜眼看去,馮唯青忽在自己身側落坐,一臉欲言又止。
換作先前,朔王會故作關慰,可今日他顯得煩悶,不是很想繼續拘束自己,想將人趕出寢宮的念頭正欲發動。
然而馮唯青沒有察覺朔王冷淡,以為朔王醉酒方無表態,於是他又偎近了些,嬌聲道:「青兒也有東西想要送給朔王當生辰禮物!」
「哦……」朔王輕描淡寫。
馮唯青絞著手指,似是羞態:「昨日,青兒已命人將滬親王擒至天牢,現在就等朔王發落。」
「什麼?!」
朔王驚問,馮唯青見之開懷笑道:「這是青兒送給朔王的大禮,慶賀朔王生辰快樂!」
面對眼前笑彎的自鳴得意,朔王不由的喜上眉梢,他朝思暮想等的,豈非正是滬親王被這人送上門來的一刻麼!
「好!」朔王舒眉:「你做得很好!你說說,是在何處擒得滬親王?」
馮唯青不疑有他:「青兒自幼臨摹父親筆跡,便在幾處隱匿的地點安放書信,滬親王與下屬接頭時,以為父親真的逃過牢獄之災便主動聯絡,這才落入青兒手中。」
朔王一聽,實在大喜。
自從他知道滬親王與馮冀暗中有所聯絡,他就知道事情的成敗關鍵全在馮唯青一人身上,一開始他以為馮唯青接近他是因為其父馮冀的吩咐,後來才知道馮唯青對他的愛慕早就超過親情的箝制,只要給他一點甜頭吃,馮唯青就會心甘情願替他辦事,甚至自毀倫常。
馮冀性格謹慎,對